“布?”
杜蔓枝猛然想起什么,拿出她之前穿的那条裙子:“是这样的吗?”
“没错,就是这种布,形状也一样!”
“呃……知道他往哪边去了吗?”
门卫指了一个方向。
杜蔓枝心想,青竹生裁走她的衣摆,原来是为了刺激九千岁应战。
有点怪,她于他只不过是个为了颠覆皇位一起努力的合作伙伴,而且她有灵力护体,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事。
就像现在,她也没打算追上去。
因为书里把反派的武力设定为天花板,直到结局才匆匆设定一个无名隐者出来打败他。
青竹生不是他对手。
按时间推算,这会儿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杜蔓枝原地站了一小会,原路回去了。
可她不知道,她要找的那个人就藏在承恩公府附近的暗处。
发现她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担心的意思,九千岁眸子微暗,嘀咕道:“……没心没肺。”
“哈嚏!”
杜蔓枝莫名其妙地摸出手帕。
好怪,她也没着凉啊。
谁在念叨她坏话呢?
……
杜蔓枝等到天黑,听说九千岁已经回宫了,她贴了张隐身符,兴冲冲地抱着剑过去,却扑了空。
就像耍她似的,每当她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连他一块衣角都摸不着。
就很奇怪。
连续三次扑空之后,杜蔓枝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太监会不会每个月有大姨夫?
她在现代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女性好友,每次月经一到就准时消失,理由是状态不好,不聊天。
九千岁这好像躲着她走,让她想起老朋友了。
“你一定是哪里惹他生气了。”三皇女湛云嘉嚼着她带的糕点,一脸认真地点评道。
杜蔓枝轻轻戳她脑门:“你还挺了解他,那你说,他生气是什么样?”
湛云嘉漂亮的蓝色瞳孔一转,忽然大声说:“就是这样,故意让你找不着,看你干着急!这人坏,我们不跟他玩。”
话音还没落,一道黑影轻盈地落在院墙上,精致漂亮的美人面乌云密布。
“小不点,你在说谁?”
湛云嘉朝杜蔓枝吐舌:你看,出来了吧!
杜蔓枝悄悄比划大拇指。
“咳……今天月亮真好看。”
九千岁头也不抬,凉飕飕地开口:“是不错,星星也出奇地亮。”
天上浓云密布,跟他这张脸差不多。
周围的亮光全是寥寥几盏宫灯提供的。
没有月亮,更没有繁星。
杜蔓枝被他接的话冷到了,也确定了,这人心情是真的差。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第几招打跑他的?”
“他?”
“青竹生,那个偷剪我裙子的笨蛋。”
九千岁脸色更差,重重地哼了一声,下来把那块布料拍在桌上!
“你还好意思提,这次是裙子,下次是什么?出门在外也不多点防备心。”
湛云嘉眨眨眼:“你又不是她爹,干什么这样教训她?”
杜蔓枝强忍着笑出来的冲动。
好!还得是你!
她酝酿出最真诚的眼神:“我下次一定注意。”
九千岁本来很想问她,在承恩公府外,问出他去向,为什么不追去看看。
转念一想。
她问他打败青竹生是在第几招。
言下之意,她早已认定那不是他对手,胜负毫无悬念。
这样想着,气顺了许多。
忽然,她取出一把剑:“看看,熟悉不?”
九千岁脱口而出:“伏听剑?”
这下轮到杜蔓枝惊讶了。
她知道九千岁是从酆都出来的,可他投胎为人,并不是带记忆来的啊,居然能一口叫出这把剑的名字!
把剑交给她的青宫女官就是这么叫的。
“你见过?”
九千岁眉间浮现出隐约的川字,诚实地摇头:“没见过,我也觉得奇怪,一看见它,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名字。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杜蔓枝说:“别人给我的,她说现在世道乱,这把剑就给我防身了。”
“谁?”
杜蔓枝摊手:“我不知道那位女官叫什么名字,反正她是代一位厉害人物转交的。”
九千岁若有所思。
杜蔓枝顿了顿,打趣他:“这么关心是谁给的,难不成,这位女官是你前世的恋人吗?”
九千岁微怔,忽然瞪她一眼:“那还真说不准。”
得,不能再往下说了。
再聊这个就把天聊死了。
杜蔓枝给人小鬼大的三皇女湛云嘉使了个眼色。
湛云嘉领会,指着剑问九千岁:“它为什么叫伏听,好奇怪的名字啊。”
九千岁接过,手指在白骨质地的剑鞘上轻轻滑过。
忽然,剑鞘上光芒一闪,浮现出一个姿态奇异的人像。
说它奇,是因为这个人的四肢都紧紧贴着地面,呈匍匐姿态。
说白了就是像个大青蛙一样趴着。
小人侧耳作聆听状,整体看起来既卑微又恭顺,像是对谁言听计从的样子。
杜蔓枝看着这幅人像从无到有,连细微神态都勾勒得活灵活现,啧啧称奇。
忽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
有一年逛博物馆的时候,她见过类似的俑!
“伏听……对,我记得那对陪葬俑,一个叫仰观俑,另一个就是伏听俑,都是镇墓的东西!”
仰观俑呈跪拜姿态,歪着头看天,意在感应天意;
匍匐俑反之,它匍匐在地,专心俯听地下的动静。
上观天曹,下听地府。
这样一对俑安置在主人的墓穴里,就像神话故事里的千里眼和顺风耳,防止有外来的东西偷偷跑到主人墓室里撒野。
女青娘娘给她这样一把剑,显然不是尚方宝剑的寓意了。
那么,它该怎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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