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见亮,天空的鱼肚白慢慢变得红润。

此刻牛皋瞪着一对牛眼,手掌正托着昨晚牛通从灵棚里拿到的那封信,一手轻轻揉着下班乱糟糟胡须,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了半天,把信纸往桌案一拍,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道:“这字认识老牛,老牛可不认识他,看了他娘的半天,俺老牛就认识这个王字!”

牛通踮起脚来用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脸色憋的通红,小心翼翼的道:“将军,那个字念玉……”

牛皋翻了翻眼皮,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牛通吓得赶紧低下了头,牛皋一拍桌案,指着牛通的鼻子骂道:“你当老子真不认识么?老子是考考你个小兔崽子!咱牛家在太行山的时候就你小子比别人多吃了几天墨水,要不你爹能让我带着你下山,现在正是用到你的时候了,念念这封信!”

牛通伸手接过信纸,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牛通读完,凑到牛皋的身边,低声道:“牛叔,不管你听到什么也别大声叫,这件事情太重大,传不得第三个人知道。”

牛皋心头虽然疑惑,见自家侄子这般庄重严肃,点了点头,脸一片肃穆。

牛通低低的声音在牛皋耳边道:“岳飞身怀传国玉玺!”

牛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头的狂跳,一脸的不可思议,低声道:“信真是这么写的?”

牛通点了点头,牛皋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道:“看来,军中有人对大帅不利,这是要置岳大帅于死地啊!”

牛通道:“牛叔,我们要不要把这封信交给大帅?”

牛皋摆了摆手,看着手掌间的信纸,冷笑道:“暂时不用,如果交给大帅就打草惊蛇了,再说仅凭一封信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多留意下军中状况,这个人在军中地位肯定不低,要不然不可能得到这么隐蔽的消息。对了后营情况如何了?”

牛通道:“后营已经被岳云岳将军带了一千人封锁了,末将从灵棚跑回不久,岳大帅就带人回了岳夫人的帐篷,随后就被封锁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牛皋点了点头,道:“后营暂时不用去打听了,有了一千军兵把守想来也探不出什么,你现在主要是暗中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敢这么吃里扒外!”

牛通点头刚要出去,牛皋又叫住他,将信纸塞入信封,又用红布包裹好,递给了牛通道:“这封信在整个宋营里都不安全,后营的事情一定落在那个人的眼里,他一定会追查这封信,你派人出去,找个理由,把这封信送到咱们的老窝,现在战事紧张,不可能因为此事乱了军心,待战事结束后,在禀明大帅,查清楚了,信也算是个证据!”

牛通点头离去,牛皋坐在桌案前,随着油灯的火焰扭动,眼神也忽暗忽明。

后账。

漆黑如墨的匕首刺在叶良辰的后背处,刃尖正刺破了阴阳鱼的交界处。昏暗中,叶良辰醒了过来。

随着叶良辰的扭动,匕首慢慢倾斜,把手的重力带着匕首缓缓的滑落。

阴阳鱼扭曲转动,八卦阵不断的变幻,两条黑白色的细线顺着创口流出,蜿蜒曲折,下分开,在后背慢慢爬行,左侧为白,右侧如墨,最后涌出的两点黑白,行如小舟,在皮肤间颤颤巍巍,随着叶良辰皮肤的起伏,乘风破浪,抵达最终行程,在叶良辰的后背处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图。

八卦变幻莫测高深,形如针,动如蛇鱼,身躯扭动,跳出创口,游荡过黑色和白色的皮肤,欢快的开始自己排兵布阵,在太极图外,又组成了完美的八卦阵。

太极转动,八卦相随,黑白相映,动静无常,太极八卦阵转动了几个轮回,最后渐渐隐匿,消失不见,只剩下婴儿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块有着细微创口的莹白美玉!

帐门高挑,一名女兵走进,扶起了李娃,探了探鼻息,将她轻轻放到床,又抱起了左右扭动还在寻找甜美之处的叶良辰,放在床里,匆匆起身,来到大帐门口,道:“启禀大帅,岳夫人和婴儿无碍,不过叶夫人却失踪了!”

岳飞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叶传宗的尸身被盗,棺材却被不知名的尸体砸碎,现在叶夫人又失踪,眉头蹙起,原以为靠近山崖是万无一失,没想到处处皆是漏洞,不禁暗暗气恼,挥手退却了女兵,对身旁的岳云道:“派一千人来把手悬崖,刀出鞘,弩箭,再有来犯之人,一律格杀勿论!另外,查清楚死在灵棚两个士兵的身份,速报我知。”岳云点头领命而去。

岳飞走进大帐的时候李娃已经被来回扭动不安分的叶良辰弄醒,正楼抱着逗弄,见岳飞走近,赶忙站起,道:“夫君——”

岳飞加快了脚步,伸手扶住了李娃的胳膊,关切的问道:“夫人,你没事儿吧?身体可无大碍?”

李娃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妾只是闻到一股香气,就感觉头脑间一阵昏沉沉,后来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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