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小喜儿从地爬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气力,狠狠地扑到张居中的怀里,一口咬到了耳朵,鲜血入口,心中说不出的快美。
张居中耳朵剧痛,嘴里尖叫不止,金兵蜂拥而至,手中的刀枪一阵乱刺,小喜儿挣扎着蠕动了几下后一动不动,嘴巴里依旧咬着半片耳朵。
张居中从地爬起,耳朵已经少了半截,往下不断的滴着鲜血,肩头血迹斑斑,身也有大块的血斑,整个人狼狈不堪,从金兵手中抢过了一把刀,就要往下劈。
校尉冷冷的看着张居中,活脱脱就是一个废物,让一个手脚都被束缚的小娃娃咬去了半边耳朵,还不够丢人现眼的,还想当众行凶,你不知道这些人是来修筑工事的么?这个蠢材!
手中的皮鞭挥舞,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鞭稍缠绕住张居中的手腕,冷冷一哼:“张少监,你确定要在营门口生事?”
张居中闻言冷冷的打了一颤,倒吸一口气,这可不是自己的造作局,这是金营,这里的大帅叫金兀术,自己若是在营门口当众杀了人,传到他的耳中,后果。。。
张居中恨恨的把刀一扔,道:“把他们两个带走,大帅那边有用。”
几个金兵前架起了小喜儿和老憨,进入了大营,张居中少了半边耳朵,嘴中骂骂咧咧,去找人包扎。
老憨心中五味陈杂,小喜儿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事到如今,牛头村的灭村血案就有他一份,心中有恨,父母双亡,娇妻和儿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心中又疼,自己一直都把他当做兄弟一般对待,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受制于人,又无人可倾诉,虽然平时里一副笑呵呵的面容,可谁知道这面容之下,小喜儿又独自流了多少泪水。
转回头看着依旧低头没有反应的小喜儿,只能长长的一叹,刚想转过头,小喜儿慢慢抬起头,嘴角血流出了更多,刚才的刀剑明显的伤了内脏,小喜儿看着前面的老憨,眼泪落下,冲过面庞的灰土,挣扎着强吸了一口气,用嘴型,道:“我没说,嫂子在哪!”
说罢,惨笑了几下,心中好像放下了包袱一般,面带微笑,平静中带着决绝,冲着老憨一笑,搭着的右手在金兵的腰间一摸,拽出一柄割肉的小刀,咬着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的脖颈间用力的一挥,鲜血喷薄而出。
两个金兵根本就没有防备,等到眼前鲜血喷出,两人都是一愣,松开了双手,从腰间拔出了配刀,指向了趴在地的小喜儿。小喜儿此刻脖颈间血流如注,加身的伤口,整个人就像血葫芦一般。
老憨也没想到小喜儿竟然如此的刚烈,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一个秘密,自己家土炕中的密室小喜儿已经知道了,他知道自己作孽太深,害了全村,他怕自己顶不住刑,所以在告诉自己没出卖自己以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死。
张居中闻信赶到,一阵的唉声叹气,后悔不已。头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额头间的白布下,那八字眉毛高高挑起,对尸体他不感兴趣,活着的人才有用,使了个眼色,让金兵把小喜儿的尸身拉走,走到老憨跟前,面沉似水,道:“你最好别打一样的主意,你若敢自杀,会有很多人陪着你死去!”
老憨目光中透着蔑视,淡然道:“你放心,我会看着你死的!”
从前就这样,这个叶传宗就和自己不对付,太监爱财人所共知,切掉了人生的一半,财色中就剩下了财,自己以往亏空库房,私藏腰包,也没少往外扔钱,唯独这个家伙油盐不进,仗着自己是武器大匠,从来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每每让自己头疼不已,你都这么清了,让我怎么贪?造作局都知道两个人的矛盾,只不过没有人点破而已罢了。
如今这姓叶的落在自己手,有的是手段收拾,又何必急于一时,张居中没理会老憨的冷言冷语,大手一挥,道:“把他押到大帅的帐前。”
转过层层大帐,一行人来到帐前,张居中摆出笑脸,道:“劳烦通禀一下,就说军备处张少监求见。”
宰相府前二品官,帅账前面也不例外,大鬼好哄,小鬼难缠,帐前都是金兀术的亲兵护卫,各个都膀大腰圆,身强体壮,亲兵晃晃头,道:“大帅有紧急公务,暂时不能相见。”说罢,就挥手让他们离开,若是来的是金兵金将,还能通融一下,这汉人就免了,平日里口里竟是阿谀奉承,这些亲兵早就厌烦了,巴不得像轰苍蝇一样,让他离自己选点。
张居中面不改色,好像习惯了一样,刚待再说几句,帐口布帘掀起,一个道人走了出来,目光扫视了一番,看到老憨的模样,目光炯炯,道:“把他带进来吧!”
老憨也没有想到,在金营竟然碰到了和家中老神仙比武的道长——李元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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