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地流逝,转眼间二月便已过半。不久便是今年的觉者竞选,然而夜之盛宴的异状却是始终持续着,丝毫没有要停息下来的迹象。
不少夜之盛宴的成员早已停止了盛宴活动,而许多刚刚进入夜之盛宴的新成员则来不及适应,便与夜之盛宴永久告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受到了这异变影响的时候,却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毫不知情。
而那人,便是古月。
她因为外面的一些事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过盛宴了。面对盛宴场地人数的减少,她虽有察觉。但她还没有经历过如今的盛宴,也就未能察觉到那发生在夜之盛宴之中的异常。
她一如既往地像往往一样参加夜之盛宴,一如既往地一进入盛宴便使用自己能力召唤出数量庞大的雾气。其范围广阔,持续时间长久。浓密的雾气将其重重包裹,使得他人难以窥视其内样貌。
而更要命的是,任何人只要一进入这片雾气便会瞬间失去意识,昏迷不醒。除了使用着能力的她自己本人以外,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同时任何人也无法幸免。
面对那浓浓的雾气,不管是用风吹散也好,还是尝试用封印系能力对其进行干涉也好,都无法对其造成有效影响。
毕竟,召唤雾气的是古月。要是不能打倒古月的话,她就能不断地召唤雾气。而古月身在其内,这完全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而与此同时,雾气范围的宽广同样也是问题之一。
在夜之盛宴中,除了目前已知的少数几个能力以外,其他能力根本就无法影响干涉到那么广阔的范围。而且,就算是想要一点点地去清除雾气,然而清除的速度却远远赶不上雾气涌溢填补的速度。
尽管并非就真的没有办法,可是不想太过惹眼的人们都放弃了这样的打算。因为谁都知道那呆在雾气之中的人是谁,而她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而同时,更重要地是,也已经差不多没有了那个必要。
平安地结束了久违地夜之盛宴,古月回到家后好好地睡了一觉。
早上,古月按时来到了学园。尽管她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掐准时间出门,然而今天却少有地没有在半路上遇到早月。
“早上好,早月!”
相较于以往,早月今天来得很晚。她和伊妮娅先生几乎是脚前脚后,古月只来得及跟她打声招呼,那边伊妮娅先生便已经站上了讲台。
“早。”
早月在座位上坐下,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神色很是疲惫。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古月关心地向她询问是不是没休息好,然而她摇了摇头。
“不,昨晚我有睡好。”
“那你是怎么了?”
古月向着早月追问,早月看了过来,却是并没有马上回答。
“古月,你最近都没有去过夜之盛宴了吗?”
“我确实是有段时间没去过了,夜之盛宴怎么了吗?”
她转而向着古月询问,古月虽然对早月突然间问起夜之盛宴的事情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没有询问,便将实情都告诉了早月。
“是这样啊……也难怪了。那你之后暂时也不要去了吧!”
早月用充满劝诫地语气向古月说着,而这使得古月更加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可是我昨晚已经去过了,昨晚在夜之盛宴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昨晚已经去过了?”
古月话让早月感到惊讶,她有些小小地激动。古月很想向她询问内情,可是那边伊妮娅先生却刚好宣布了开始见阅。
听到伊妮娅先生的话,古月和早月暂时停止了交谈。她们先后打开自己的《芙瑞多姆》,随着一道白光包裹周身,当她们的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她们的意识便已经沉入了《芙瑞多姆》之中。
来到《芙瑞多姆》,早月的身影在上次见阅结束的地方显现。那是随处都是大面积残破建筑的形如荒野的都市,那原本土黄色的路面上,如今到处都是达可丽人的断肢残体。
各色的鲜血浇洒了地面和路边的建筑,混合地颜色使其看起来不仅肮脏而且凌乱。
破败不堪的都市,这里是过去的潘多拉尼斯。
而如今,正是《芙瑞多姆》第五百三十三页,《来访者》的末篇――达可丽人的覆灭。
就在早月等待着古月,观察着周围风景的时候,同一见阅室的同学们纷纷开始在她的附近显现。他们之中,有的人一恢复意识便立即升入了空中,他们在空中向着远处眺望,而远处则是那些一手缔造了眼前这副景象的罪魁祸首――六具死神之影。
那是一同开创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人,作为死神的泰尔格拉迪的残影。尽管仅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它们全都具有泰尔格拉迪的一部分力量。
而这份力量,对于达可丽们来说,则意味着毁灭与灾难。
绝对的力量使得它们毫无还手之力,它们几乎是毫无抵抗地便瞬间落败。总体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使得它们所拥有的神秘力量毫无意义。
然而尽管战事是完全一面倒的状况,可是达可丽们却没有丝毫畏惧。它们争赴相继地向死神之影的队伍挑战,没有任何一人退缩。但也就是因为它们的拼命抵抗,所以它们的残骸与鲜血才在都市间抛洒得到处都是。
“古月,还没好吗?”
不过,它们的对手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们明明已经确立了胜利,然而却丝毫没有要放达可丽人一马的意思。
这场达可丽人的覆灭战,直到最后也并没有进行过劝降。
达可丽人不会服从任何人的约束这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其中最为关键地却还是因为她们的性格真的非常恶劣。
她们虽然已经确立了胜利,然而她们却并不着急将胜利收入手中。对于她们来说,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在绝对不可能地状况下,就连死神之影的进攻也失败了,她们也只需要派出其他的人再来就行了。
而作为最坏的情况,最多也不过就是她们两人亲自出马解决而已。
对于她们来说,对并不是什么圣战。
这只是她们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一场游戏。
在她们的计划中,虽然灭掉达可丽人已经是预定好了的事情,但是她们所想要的却并非是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
“抱歉,让你久等了早月!”
同学们都已经纷纷升入空中,伊妮娅先生也最后一个显现,开始组织引领着众人向着死神之影接近。古月姗姗来迟一步,从远处跑向早月,她正准备升入空中,跟上伊妮娅先生她们的行动,然而早月却留在地上,纹丝不动。
她看起来并没有要在伊妮娅先生的引导下,跟随着大家一同见阅的意思。
“怎么了,早月?”
迟疑了一下,古月也跟着留了下来。
“古月,你跟我来。”
古月向早月询问原因,然而早月却什么也没有说明,只是让古月跟上自己。
残败地都市间,早月引领着古月在道路上行走。穿梭在不知多久以前的潘多拉尼斯街道间,一路走来,各种达可丽人的建筑都尽数遭到破坏毁灭。
它们有的倒塌,巨大的建筑残骸如山坡般堆积,挡住了早月和古月前进的道路,让她们不得不从其上空翻越。有的则四处损坏,摇摇欲坠,使得古月在从旁经过的时候,都不得不注意着点。然而更多的,却是那犹如残渣、洒落一地的零星碎片。
那是犹如被某种力量瞬间震碎般所形成的光景,又像是被瞬间抽空了维持住形体的力量,所以才彻底轰然散架。
而早月所引领着古月所前往的,便是在其源头依然还耸立着地唯一一处建筑。那是个不起眼的小房子,是一所就算和小木屋比较,也显得格外简陋的土屋。
然而单想凭借纯粹的工艺盖起这间屋子,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构筑这间房屋所使用的材料乃是沙子。早月和古月不断向着沙屋走进,沙屋之上不断地洒落着沙子。
沙尘不断流落,沙屋的样子也不断渐小。
似乎,就连它也撑不了多久了。
早月带着古月走进沙屋,沙屋之内有一个正在运转的法阵,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途的。
“快,古月!”
早月站到法阵之上,古月稍有迟疑,却是立即被早月有些急切地催促。古月来不及问,也来不及想,她刚刚站上去,早月的身体便被从法阵之中所涌溢而出的黑气所包裹。
“早月!”
古月向着早月呼唤,然而她深处法阵之中。继早月之后,下一个便轮到了她。黑暗将她的形体吞没,将她的意识剥夺,她的意识断连,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诶!?”
眼前突然一亮,入眼之内周围是高耸的白云与柔美的青天。不知何时,古月已然身处于高耸入云的石台之上。石台的中间屹立着一座蓝色的女性石像,而那座石像之上如今正发散着蓝色的光芒。
不过,它身上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并且还在不断褪去。
“没赶上吗?”
片刻之前,这里似乎正发生着什么。
然而片刻之后的现在,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古月,回到第五百三十三页的一开始。”
看向早月,古月刚想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早月的身影却在交代完事情之后,便已经消失。无奈,古月按照早月的吩咐,将见阅的时间调整到了第五百三十三页的一开始。
经过短暂地意识模糊之后,早月的身影终于又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呐,早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打算让我看什么?”
“那个!”
古月刚刚看到早月,便立即向她询问。这次总算是让她问了出来,而早月也回应着她的视线,向她指了指前方。
在她们的前方,那是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的女性石像。石像上正发散着淡淡的蓝光,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仅仅片刻,古月便注意到了不对劲。
之前她看到石像的时候,石像上的光芒正在褪去。而如今,此时此刻石像上的光芒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隐隐约约地似乎正在一点点地增强。
“这到底是……”
古月既感到惊讶,又感到困惑。在见阅之中,她从未见过如此惊奇之事。可同时,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早月会知道?
以前的早月是不参加见阅的,她开始参加见阅乃是近一两年的事情,而且每次都还是和大家一同参加,按理说她不应该会知道这种事情才对。除非――
“这里是早月昨晚发现的吗?”
“昨晚?”
“你看,要是我发现了这里的话,一定会兴奋得一晚上都睡不着的。所以……”
“不、不是的。并不是这样。”
早月否定了古月的猜测。
“诶?不是吗?”
“不是的。”
早月摇头。而后,她又接着说道:“这里并不是我发现的,只是我一开始就知道而已。”
“一开始就知道……?”
古月觉得更奇怪了。早月的话不就是说,她在见阅之前,便已经知道见阅的内容了吗?
“嗯。虽然我并不感兴趣,但是作为弗伦家的人,自小便被灌输了这方面的知识。”
“这还真是偶尔会让我想起来早月真的是大小姐呢!”
“古月你很在意祖父那天对你说的话吧!”
古月说笑,然而早月却很认真。看见那样的早月,古月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嗯。”
古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芙瑞多姆》是祖父打发时间地时候制作出来的,本来就毫无意义。我已经替你问过了,就连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见阅的意义。”
“诶……?《芙瑞多姆》是马格鲁斯先生制作出来的吗?”
“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吗?”
“可是,就算你突然这么对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啊!而且,我所在意的又不是见阅的意义本身,而是马格鲁斯先生所说的……”
“再这么下去的话,或许有一天你会变得不再是你自己也说不定呢!”
早月的脑中一闪而过那天的画面,那是刚刚放下酒杯的祖父突然对古月说起话。
在未来的某一天,古月或许会变得不再是古月。
这件事情,早月事先便已经知道了。而她的担心,则由祖父帮她证实了。明明都已经约定好了要对古月保密,可他却还是像那样告诉了古月,挑起了她的兴趣。
尽管古月根本听不懂祖父的意思,但那只是因为她还不清楚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旦她知道了的话,她便瞬间明白了,并且肯定会立刻想到……
“祖父的话,你不用在意的。你看,他那个时候不是喝了很多酒吗?他没事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在喝酒,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胡话。”
“真的吗?”
“真的啦!”
早月安抚着古月,这件事她暂时还不需要知道。能在古月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解决就最好,而实在是不行的话,早月也早就做好了支付代价的准备。
“可是……既然这样的话,早月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话吗?”
早月虽然是那么想的,但是古月不是早月。这是身关她自己的事情,而且是出自早月的祖父之口,并且当面向她提及之事。尽管她自己没有丝毫头绪,但是她绝不会轻易地就将其当作是玩笑一样的胡话。
“当然不是。”
早月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虽然我刚刚说了《芙瑞多姆》本来就毫无意义,但是就如之前伊妮娅先生所告诉你的。据我所知,芙瑞德姆学园和芙瑞多姆学园确实是因为《芙瑞多姆》才建立的。”
“那是说……”
“也就是说,虽然《芙瑞多姆》本身可能确实是没什么意义,但是见阅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开始进行的。”
早月顿了顿。忽然间,她开始向着那位于中央的石像走去。
“但也只是,如果最初的见阅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话呢!”
来到石像面前,站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古月微微抬头望向石像。她看向石像的面部,而后那石像竟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般,居然向着她看了过来。
古月被吓得瞬间倒退,然而早月却拉住了她、稳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让她跌倒。
“那并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其他人。”
听到早月的话,古月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石像。此时,石像的视线正缓缓抬起,逐渐转为平视。古月转向身后,不知何时她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长着一对鳞翼,面目冷俊。其空荡荡的双眼仿佛目空一切般,即使是与那蓝色的石像对视,脸上也没有浮现出丝毫神色。古月看见他,表情瞬间凝固。
他向着石像走近,古月僵硬地让开了道路。其高大的身子从两人身边路过,古月和早月抬头看着他,身高只能勉强够到他的肩膀。
他来到石像的面前,注视着那正一点点地增强的蓝光,突然间他张开了自己的鳞翼。
巨大的鳞翼全力伸展,张到极限。然而其伸展到极限之后都还在用力,施加在上面的力道越来越大,不久在其终于承受不住之后,鳞翼轰然碎裂。
片片泛光的翼鳞便如花瓣飘落,而后又犹如雪花一般,在落地的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
鳞翼碎落。男人的后背,那连接着鳞翼根部的位置蹿涌出如血的液体,其色深而暗,不似粘浊,从男人的伤口淌落,便如清水般毫不停歇地迅速滴落。
鲜血滴落在地,在地上溅起一滩血花,就犹如滴在白纸上的墨迹一样。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察觉到其真相。
男人失去了鳞翼,断处的伤口又在不停流血,然而他神情依旧,面色冷漠,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只是静静地与石像对视,时刻观察着那蓝光的变化。片刻间,石像上的蓝光似乎又亮了些,可是也不知道他对这情况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眼神中也不透露出丝毫色彩,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
他就那么在石像前矗立着,便犹如那座立在他面前的石像般。良久,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变淡,随后逐渐虚幻,进而彻底消失不见。
“早月,他是……”
古月向着早月确认,早月点了点头。
“嗯。过去,第一批造访这个世界的王者。达可丽人中的王之一,维拉威尔!”
“他刚才是在做什么?”
“刚才那是献祭。他已经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献祭给这座石像了,而这……是第一次――”
那是在久远的过去,这个世界上曾发生过的圣战。
那是一场达可丽人和安达拉瓦亚人、梅蒂尔德斯人以及墨梅尔特人三族所发生的战争。
事情的起因是名为“巴尔卡斯”的存在擅自闯入了这个世界。它突然出现在潘多拉尼斯的上空,并且拒绝达可丽人的命令。它不但不愿意去陆地生活,反而打算霸占潘多拉尼斯,攻击了达可丽人。
因为这敌对的行为,尽管它已经是身为“神”的存在,但最终还是被达可丽人合力杀死,在这个世界迎来了陨落。
在这场战斗中,维拉威尔没有参战。
因为这是共守的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是不能进行介入的。
而同时,就算说巴尔卡斯是“神”,但也不被维拉威尔放在眼里。
事实上,不只是巴尔卡斯,其他人也是一样。
这并不是维拉威尔和他们的约定,这只是一个人和一个人的约定。若是没有那个人的承诺,维拉威尔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更不可能会带上自己的子民,和自己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等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他们是为了迎接那个人才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在等到那个人之后,他们便会带上那个人一起离开。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制造任何争端。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然而随着巴尔卡斯地陨落,一切都将被改变。
巴尔卡斯攻击了子民们,所以子民们奋起反击,杀死了巴尔卡斯。尽管这是一切祸端地开始,但是维拉威尔无意责难自己的子民们。
以结果去看,这种做法明显是错的。
但是维拉威尔并未觉得有错。他并不觉得自己子民们有做错什么,同时直至最后他也没有怪罪过自己的子民们。
巴尔卡斯是安达拉瓦亚人的神明,所以安达拉瓦亚人主动向达可丽人挑起了战端。在巴尔卡斯陨落之前,维拉威尔便已经想象到了梅蒂尔德斯人和墨梅尔特人的介入,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在意。
因为他们是达可丽种族。
不要说这里的安达拉瓦亚人、梅蒂尔德斯人和墨梅尔特人几乎全部都是似是而非的存在,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三族之人都是真正的安达拉瓦亚人、梅蒂尔德斯人和墨梅尔特人,仅凭三族也没可能战胜他们。
因为他们虽都是个体,却也都是同一个整体的一部分。
而他们,不过只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一盘散沙。
胜利,在战争打响之前便已经确定了。
胜利的会是达可丽人。
维拉威尔如此确信。
不只是维拉威尔,就连联军自己也这么觉得。
事实上,从交战开始,尽管联军在小冲突上有过不少捷报,可在正面交锋的主力战场上,联军却一次也没有赢过。
力量、默契、配合以及士气……
不论是哪一方面,达可丽军都优于联军。
即使兵力有所差距,但达可丽人却都是近乎不死的战士。在个体和总体实力的差距下,数量上的优势近乎毫无意义。
联军不可能战胜达可丽人。
无论是从主观,还是从客观情况考虑,这都是双方的共识。
不过,联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战事上获得胜利,而是只打算获取战略上的胜利。联军的目的是最终的胜利,他们目标从一开始就仅在小规模的冲突上。
哪怕仅仅只是一人也好,尽可能地消耗达可丽人的有生力量。同时在正面战场上不求胜利,只求尽量止损。尽量避免接触、避免交战,只要能保全兵力,甚至可以以失败为前提制定行动作战。
当达可丽人的人数逐渐下降的时候,最终他们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他们不可能战胜达可丽人,但是他们会获得最终的胜利的。
联军是如此盘算的。
然而他们对达可丽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
胜负的天平并没有因为达可丽人数量上的减少而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倾斜。
因为联军中没有任何人了解达可丽人,而在这个世界中,除了达可丽人自己,也就只有那个邀请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才知道他们的内情。
而他们早就约定好了,他是不会介入的。
圣战的最终,就如同开战前维拉威尔所预想的一样。
同时,也亦如联军从未设想过一样。
达可丽人始终持有着绝对的优势,而联军在长年累月的战争中持续瓦解、溃败,最终彻底丧失了斗志。
战争,以达可丽人的胜利结束。
而他们又将恢复以往,再次继续等待――
然而――
死神之影的出现打破了一切,那拥有甚至凌驾于巴尔卡斯之上力量的残影彻底颠覆了一切。
不过,即便它那么强大,但真要对付它的话,维拉威尔自信一人足以。但他没有出手,因为他遵守约定,所以就算是某些人跟他所理解的约定不同,他也不会出手。
子民们没有维拉威尔那般强大,但是合全员之力,还是能打倒死神之影的。
但这,没有意义。
维拉威尔已经预见了不可避免的败北。
他虽然可以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然而他却没有像那些人一样那么方便的力量。
不过,就算有也没什么意义。
就算是有,他也还是不会出手。
他不会重新去解读自己所承认的约定,更不会以玷污自己的形式去取得那根本就无所谓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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