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枣树林,刚看见远处正在仰着头,吃树上干枣子的大黑马,四面八方,就都响起了呼哨声。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十几个身穿黑衣,腰挂手弩,手提长刀的大汉,就分别从前后左右包抄过来。
他们三三两两,互相掩护,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树丛后面,响起童和尚犹有余悸的声音:“兄弟们,小心点子扎手,不要靠近,用暗青子招呼他。”
那十几个黑衣人停下脚步,纷纷举起手弩,一支支寒光闪闪的箭簇,瞄准陈子灿和扣儿。
陈子灿苦笑,弓箭尅法师,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
他把扣儿拉到背后,缓缓举起双手。
树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十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簇拥着一个青衣书生走了过来。
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穿一身宽袍大袖的儒服。
头上,带着前明的四方平定巾,剑眉星目,形容俊朗。
看起来说不出的潇洒出尘,完全不像江湖人物的样子。
童和尚和田不耕,分别由两个黑衣人搀扶着,缩头缩脑地跟在后面。
青衣书生打量了一眼陈子灿和扣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四周的黑衣人都停下脚步。
他上前两步,远远向陈子灿一揖到地,朗声道:“常熟王鹤鸣见过少侠!”
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气质,活脱脱一个中年大帅哥。
儒雅、高贵、谦和、使人见而忘俗。
别说是女人了,就连陈子灿,都不由为之心折。
他学着样子还了一揖,高声道:“京师陈子灿,见过王先生。”
青衣书生直起身,爽朗一笑:“子灿兄,叫我鹤鸣即可。”
“听说,子灿兄已得周颠仙真传,一身道法玄妙非常。”
“我洞庭水寨的这位童兄弟鲁莽,冒犯了子灿兄,我在这里替他赔礼,请子灿兄不要怪罪!”
说着,又是一揖到地。
陈子灿有些头疼,这帅哥,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就是太多礼了一点!
老子背上挨了那个烧鸡公一记斗笠,现在还疼的跟断了似的。
你这左一个大弯腰,右一个斜插柳,我没被人打死,都要被你拜死了。
没办法强撑着还了一个半礼,皱着眉苦笑道:“鹤鸣兄,再不要多礼了。”
“我后背有伤,你再这样,我干脆跪着听你说话算了。”
王鹤鸣一怔,躬身又要道歉。
忽然想到陈子灿的话,失笑道:“唉,酸秀才恶习难改,倒让子灿兄见笑了。”
“不知道子灿兄伤势如何?我这里有军中治伤良药奉上,不可延误了伤情。”
回头吩咐道:“把龙骨三七膏,给陈公子送一瓶去。”
陈子灿虽然对医药一窍不通,但听这个药名就挺高大上,连忙谢了。
这么一来一往,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王鹤鸣眼光一扫,那些黑衣人如同接到了命令,同时把手弩挂回腰间。
王鹤鸣走过来,又对扣儿微微躬身。
扣儿小脸绯红,手忙脚乱地敛衽回礼。
陈子灿暗笑:“小姑娘看到帅哥呆头呆脑的样子,几百年前也是一样啊!”
王鹤鸣抬起头,叹道:“华夏五千年传承,果真是地杰人灵,英雄辈出!”
“子灿兄小小年纪,一身本领,已经如此惊人。”
“我们洞庭水寨三位寨主,童兄弟坐第三把交椅。”
“那位田兄弟,是太行义军联盟中白石山大当家的,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豪杰。”
“今天,却都栽在子灿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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