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经过多倍放大后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来车牌号上的字母和数字的。
她盯着那张照片,沉默了半晌。
“……”
川岛调整好了电脑追踪系统的设置后,转头便看到了自己的上司正无言地凝视着一张监控拍摄画面,迟疑的出了声,“早弥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她抬眸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于路段中缓慢移动中的红点,“只是觉得有点太巧了而已。”
巧到昨天晚上他们竟然就这么和绑架犯失之交臂。
昨天晚上那名前来接应太宰他们的出租车司机应该是多多少少和侦探社有点关联的,所以是仗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敢在港口黑手党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的吗……
“犯人目前正在市中心附近行驶,时速82,迄今为止除了中途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过,其他并没有任何异常。”川岛周到地将犯人情况复述了一遍,又顺带把经过的路线描述了下。
“先不用声张,尤其别让芥川知道。市中心附近人流量太大,他行事又太过杀伐果断,真要行动的话说不准会让对方趁机浑水摸鱼逃掉。”
早弥忽地停了一下,“对了,那枚丢失的追踪定位器现在还没有找到踪迹吗?”
“啊没…其实是一直有信号的,只是……”
“只是什么?”
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半吐半露的解释说,“虽说信号一直都在显示,但信号源的位置实在是太……”
早弥蒙圈地看着川岛,“在哪儿?”
“……昨晚还在横滨来着的,但系统显示在凌晨的时候,定位器的信号莫名其妙地移了位置,之后就一直在西欧,也没有再移动过。”
“……????”
她那放在绑架犯身上的定位器,漂洋过海大半个地球,去了西欧????
“……”
那人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横滨的才对,哪来的功夫直接跑去了西欧,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早弥扶着额头沉寂了会儿,末了果断把这件事先搁一下,翻了翻那份资料,把文件挨张挨页拍了下来,原本是想发给太宰治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他现在的联系方式,之前的号码被他拉黑了,也只好想想罢了。
她站在电脑面前,盯着那个一闪一闪的红点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开始从市中心附近离开。
早弥盯着红点的移动方向,顺着他的移动轨迹大概推测了下目的地的位置,眉头却渐渐拧了起来。
这个方向……
还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口袋里面那块铁疙瘩又一次响了起来,早弥还在盯着显示器上的信息,心想应该是哪个事先动了身的下属,掏了出来连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难得对属下发了脾气,“不是说了先别行动吗?我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被她吓得顿了一下,早弥深吸了口气,觉得平静下来之后才接着开口,“什么事?”
“……你也没告诉我不能行动啊,我还以为你电话会打不通呢。”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话音刚落,早弥倏地石化在了原地,她看了看手机的页面,又把电话放回了耳边,嘴唇翕动了许久才发出了声,“……你现在才知道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
“……哈?”
“什么黑名单???”
光听这个一头雾水的语气,早弥就能想象出来那人现在茫然眨眼的样子,她甚至也是疑惑地停滞了片刻,“你四年前不是把我拉黑了来着?”
“我哪敢拉黑你啊,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拉黑别人的小肚鸡肠的人吗?”
曾经拉黑过太宰治的早弥卿实:“……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太宰治哼哼了两声随口搪塞她道。
早弥气得抓着桌子一角使劲地掰扯着以减轻内心承受的那几万点暴击,“那为什么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提示音显示是空号?”
“我经常入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得买手机又得补办电话卡很麻烦的,而且我现在又是个穷光蛋,怎么可能当天就能办理好嘛!”
弄了半天四年前这人叛逃之后压根没拉黑过她,那她之前到底一直在纠结什么……
早弥转着瞳仁看向耳旁的手机,心里渐渐爬上了一股后来的负罪感,斟酌了许久踌躇半天问道,“……你真没拉黑过我?”
太宰治被她无语得噎了一下,“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早弥:“……我有。”
“……”
许是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说的不太得体,早弥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强行扯话题道,“你要不……说正事儿?”
太宰治长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在往高架桥附近的私人仓库那边去,你在港黑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已经锁定嫌犯的踪迹了,只不过有点巧的是——”早弥俯下身跟随着红点的运动轨迹滑动着鼠标,“这名惊扰了港口黑手党地下交易的嫌犯现在正在往你所说的私人仓库那边驶去。”
“看来你也已经知道犯人的身份了?”太宰治浅笑着问。
早弥“嗯”了一声,将桌上的材料收拾了收拾放回了原处,“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那个,早弥大人。”川岛轻轻点了下她的肩膀,犹豫的打扰道。
早弥拿开电话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樋口小姐刚刚站在门口来着。”
“她人呢???”
“……已经跑了。”
“……”
樋口一叶,芥川龙之介的那名下属,她刚刚过来监视科应该是过来做交接工作的,人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又跑了。
早弥:“……”
电话那头的太宰治:“……”
完了。
————
——天空赌场——
“你不觉得你有点太闲了吗?”西格玛瞥了眼侧躺在躺椅上的黑发少年。
自出生这三年来他就没见过比眼前这个人还要闲的。
少年撑着下巴,一手捂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我已经这么闲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西格玛理了理手里那几份刚刚背完的成员名单,视线随意的一转放到了手工地毯上的一颗黑色的小型仪器上,“这哪儿来的?”
“可能是从我身上不小心掉出来的吧。”早弥穹伸手扯了颗水果盘里的青提塞进了嘴里,“昨天绑我姐姐的时候被她安在身上的。”
黑发少年屈起一边膝盖坐起身,看着坐在办公桌旁边的西三岁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轻挑起一边眉问道,“你那什么表情?”
西格玛拿私人定制的钢笔轻戳了下桌上的小家伙的脑袋,“你是怎么风轻云淡的说出来这种会被你姐打个半死的话的?”
“我姐姐可不跟你似的下手那么狠”,说着他身体前倾,伸手又掐了一小串青提,抵到嘴边,“再者,我这叫神助攻,别说的那么难听。”
西格玛闻言睨了他一眼,“你被打都是有原因的。”
早弥穹眨了眨眼,嘴边噙着笑地托着下巴面向着他,“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只有你敢动手打我?”
“为什么?”
少年歪着脑袋,脑袋上束起的松散马尾跟着歪到一边,从脸侧倾泻而下,那双笑得弯弯的冰蓝眸子在这名爱笑的少年脸上尤为的漂亮,“你猜呀~~”
西格玛翻了个死鱼眼,连留恋都不带留恋的低下了头去。
——如果不嘴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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