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广州,一线天就下了火车,和苏长青打个招呼就下车走人了。

苏长青只是搂着宫若梅的腰身,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规划。

...

佛山

这里依然一派热闹景象,街到处是吆喝声,沿街叫卖的,走街串巷的,逛街的,赶路的共同构成了市井烟火气儿。

苏长青他们下了火车,又回来了这里,看着熟悉的街道,他们不紧不慢的随着人流,向金楼的位置漫步。

到了金楼,宫若梅先在三楼客房安置好了,陪着苏长青一起去见关师傅,这是苏长青的授业恩师,他要离开内地,也许今生没有和关师傅再见的可能了。

于情于理,苏长青都要带着宫若梅来看看师傅。

老的缺了颗门牙的师爷嘿着笑,快步走到关师傅的身旁。

“关爷,有人来看您来了!”

“啊?谁啊?”

须眉尽白的关老爷子,而今颤颤巍巍的坐在太师椅。

“长青!”

关师傅打眼一瞧,问:

“人哪?”

师爷指着门口进来的人。

“搁哪呢不是!”

关师傅老态龙钟的抬起眼,显得有些费力,等瞧见苏长青的那张脸,又仔细看了几眼,才道:“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见师傅,苏长青换了身淡青色的长衫,笑了笑,走到老师傅身前,沉默了会。

“遇到点事,赶明就要离开内地了,来知会一声,不然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是不是你这张脸惹出来的?”老人怔了会,人虽然老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又问:“去哪啊?”

苏长青给老人倒着茶。

“打算去香港,在南边,日子越来越不太平了,不如您也跟我们走吧!”

关师傅哑着声。“哪那成啊,我要跟你走了,那群猴崽子指不定要翻了天,糟蹋了我教的东西,而且,我在这地儿待了一辈子了,临了到头,总得落叶归根不是,忘了我咋教你的——”

苏长青有些失笑:“人得从一而终!”

老人又看看他身后的宫若梅。

“唉,你啊,这辈子是成在了这张脸,也败在了这张脸,我的东西传给你,成了里子,可面子没捞着,本还指望着你能提拔提拔咱伶人的地位,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咱不好歹也成了角么!”

苏长青笑着。

“哪能一样么,你成的只是自己个,别看着明面成了角,但背地里,那些个看客打心眼里还认咱是下九流,到头来,留不下什么,不过是一抔黄土收了这身艳骨罢了!”

老人说完又感叹道:“罢了,这乱世当头,活着都是不易,咱还能奢望些什么啊,还回来吗?”

迎着老人颇为浑浊的眼睛,苏长青心头莫名一颤,算起来,这师傅虽说严厉,可教的东西却没含糊,守的也多是一辈辈留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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