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蜻蜓低飞是要下雨。”
“如果抓只蜻蜓,把它按在地上,你说,就一定会下雨吗?”
“……?”
把蜻蜓按在地上……
刘解忧忍耐地沉默,旁边的许诚总是不经意间进入余光,她只得拉拉兜帽帽檐,让许诚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这只玩意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要是他的句式开头是“你这话说的”和“你的意思是”,就绝对会给你猝不及防地来一句抹了蜜的小骚话。
但恰巧他耍嘴皮子的时机有意无意卡在你话刚说完,情绪要酝酿起来的时候,被这么一弄,倒又有点悲不起来了。
虽然噎人,但噎完之后却能若有若无让自己短暂忘掉过去,消解烦忧。
这种感觉……
有种说不出的怪。
但对于早就习惯阴冷的她来说,旁边能有个人在她难受的时候讲讲不着调的笑话。
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气人,以后和他相伴一生的良人得是什么样,才能受得了他。
眉眼不自觉弯起一丝弧度,清清的酒靥宛如月上梢头一般,悄然浮现在脸颊上,琢出一对小小梨涡。
极浅极浅。
不是……
许诚愣了一下。
你这全身上下都散发emo气息的和亲公主还会笑呢?
“你在笑?”
刘解忧重新抿起朱唇,眨了眨眼,往上吹了口气,将眼角的弧度抹平。
看着眼前乱飞的蜻蜓,语气淡淡:
“你眼花了。”
许诚不提醒,自己就差点忘了。
她一个从掖庭出来的公主,不配笑的。
不可大喜,不可大哀,不可大怒,不可大恐,不可大思,不可大欲……把自己当成个完成和亲使命的物件就好。
犯了任何一点,都是失了颜面,然后就会被姑母拉起来好好训斥几天,不让她跟阿姐坐一块吃饭。
许诚不知道刘解忧在想什么,点头附和一句:
“或许我眼花了吧,我差点都以为你们汉庭的公主都和你一样,笑得比哭都难看。”
“……?”
刘解忧余光瞅了他一眼,不说话。
她跟在许诚后面,脚步轻盈,走路的时候会微着头,装了个处变不惊的样子,就算两侧陌生的事物再多,也不会随便乱瞄。
和昨天在大河边的夜又有些不一样,脚下是青红砖面交错铺成的小路,头上杂乱无章的飞虫在昏黄灯光下飞舞,再往外面看,宽敞的路面上突兀地出现一个圆形铁皮盖,让平整路面顿时显得不太规整。
“窨井盖,又被叫做荷兰通宝。”许诚随口扯了句地狱笑话,见刘解忧盯着路灯看,继续科普:
“那个是路灯,跟你们长安的店铺前晚上挂的灯笼同理。”
长安是天子脚下,理应治安很好,但真要是放在长安地上这么大一块圆形铁皮,路上又有这么新奇的灯笼,绝对会有人偷走。
这个地方竟然没人偷。
一个女人自两人身边擦肩而过,长发飘飘,随意披散肩头。
许诚往前挪了两步,挡住刘解忧的视线……但还是慢了一步。
刘解忧看着远去女人的完好无损的长发,又看了看挡住自己视线的许诚,沉默一瞬。
过了许久,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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