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岳父大人,”
魏驹恭敬站起身,蹙眉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前日虒祁宫婚宴之上,晋国正卿范鞅对魏氏宗主屡次逼迫,意欲让魏氏因大小宗隐患陷入内乱,而晋国其他四卿不仅不帮魏氏,反而落井下石。”
“各国使臣怕是已经看出来,六卿不合,昔日担任诸侯盟主的晋国,已经不足畏惧。”
“只是,小婿不明白,为什么是卫国会水深火热?”
弥子瑕目露赞许地示意魏驹坐下,“你小小年纪能看透这一层,已经比年过古稀的士鞅厉害了。”
弥子瑕手指舆图上的卫国地界,“卫国地处中原腹地,地势平坦交通发达,在和平年代是块风水宝地。可如今乱世,就陷入了四面受敌和没有扩张空间的困境。”
“去年,卫侯与齐侯密谋,除掉了在卫国尾大不掉的北宫氏,也因此与齐国缔结盟约。
为了回报齐国,卫国答应了齐国借道请求,间接地参与了齐郑两国对鲁国的进攻。”
“如今鲁国陷入内乱,齐国垂涎鲁国的富饶,可鲁国北边泰沂山脉的阻挠,让齐军无法顺利进攻鲁国。”
弥子瑕微微叹息,“若只是如此倒也就罢了。只是齐国与鲁国叛贼阳虎勾结到一块。
鲁国三桓便顺理成章地把鲁国内乱归咎于齐国的称霸野心,想拉晋国一同下水。”
“鲁国使臣叔孙州仇怕是会许下重利,诱晋国正卿范鞅出兵攻齐。”
“小小的卫国夹在晋国和齐国之间,必有大难,难逃一劫。”
也就是说卫国要成为晋国和齐国争霸过程中的炮灰。
晋国、卫国撕破脸皮为时不远。
魏驹心底一沉。
弥子瑕是晋国人,在卫国担任守土将军,再长袖善舞也难免会成为晋国、卫国交恶的炮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才是弥子瑕严肃又急切地召他们开会的原因。
弥子瑕、庆足、弥速虽然面色凝重却不沮丧,反而有一种迎难而上的英气。
魏驹见状,很快便镇定下来。
弥子瑕“智足以治千乘,信足以守之”,不可能会束手待毙。
反正他已经是弥子瑕女婿,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如好好跟着这位长袖善舞的将军学习一下如何破局。
此时此刻,魏驹丝毫没想起他魏氏子弟的身份,没意识到他可以回到魏家去避免被未来的弥氏灾难牵连。
因为他清楚,没了弥家给他撑腰,回到魏家,他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吱呀。
书房门被推开。
屋内四人皆看向门口。
只见寺玉端着托盘吭哧吭哧小心翼翼进屋。
她把托盘放到弥子瑕身边的书桌上,又去门外端了另一个托盘进来。
一个托盘上摆着五只茶杯,另一个托盘上则摆着几个彩陶碟子,盛着松子、榛子、花生等干果。
寂静的书房里只有寺玉脚下彩绘木屐清脆的响声。
书房门重新关上,寺玉把茶杯和干果碟子一一摆到众人面前,自己也大剌剌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
魏驹不由得瞥了一眼弥子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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