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出弥家大门,蒯聩上前背起了新娘子,一直背到马车之上。
魏驹心中大奇。
按此时的风俗,背新娘出门的一般是新娘的兄弟,这蒯聩与新娘是个什么关系?
兄妹?
可即便弥子瑕是卫侯的男宠,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生出卫侯的子嗣啊?!
那个出类拔萃的大舅哥庆足,怎么不出现?
按照习俗,魏驹亲自驾着新娘乘坐的马车,让车转三圈,才把马车交给车夫,自己乘坐另一辆马车走在前头。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虒祁宫方向而去,路边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民众。
那两队唱歌的侍女跟在了迎亲队伍中,清越曼妙的歌声在街上回荡,歌词此时已经换了。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魏驹不得不感叹,这古代贵族真会玩,结个婚来还整个合唱团跟着唱歌。
迎亲队伍停在虒祁宫大门口,魏驹与新娘下车步行进入虒祁宫。
虒祁宫里外皆有明盔亮甲的国君卫兵戍守,刚入虒祁宫的庭中,宽阔的甬道左右两边各有三列曲裾深衣的妙龄舞女在起舞。
埙、笙、鼓、管、弦、磬、钟、柷等八乐齐奏,庄严又不失喜庆的氛围扑面而来。
魏驹想起来,按照周朝等级分明的礼制,天子的舞用“八佾”,诸侯舞用“六佾”。佾即是列,一列八个舞女。他特意瞥了一眼,起舞的女子正是八个一列。
晋国国君真是给力,把他的“六佾”诸侯舞都献出来了。
正殿的左右廊,有不少深衣高冠的宾客围观看热闹。
与街上多是葛衣的围观平民百姓相比,虒祁宫里围观的宾客明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魏驹和新娘并未被直接领到大殿行礼,而是先去了侧后方的偏殿。
偏殿里坐满了锦衣华服、环佩叮当的贵妇人。
正中高坐的美丽夫人雍容华贵,花信年纪,笑语晏晏地对一旁的白发老妇人道:“总算是来了。祖母您看,这一对璧人,真是天作之合。”
魏驹和新娘向众位女眷一一行礼,也知道了高坐在上的夫人乃是晋国国君姬午的正室夫人范氏,那白发老妇人微微发福,则是晋国如今一手遮天的正卿士鞅的妻子范夫人。
国君夫人下了高座,拉起新娘子的小手上下一番打量,啧啧称赞道:“这弥将军真是好福气,女儿生得花骨朵儿一般,衬托得我这等老货没眼看了。”
魏驹趁机看了一眼新娘。
新娘子脸上涂满了白粉,眉毛被涂成两坨斜向上的黑点,除了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相貌普通无奇。
这国君夫人,还真是会说话,满嘴跑火车啊!
新娘子没有说话,只是羞答答地垂目看地。
范夫人笑呵呵:“这小丫头真俊,若不是今儿个就要嫁人,老身得腆着脸请寺玉姑娘去我们府上住几天,也好洗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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