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署呆了约一个小时后,朝比奈才重新见到了夏目信。
她和在一边的父母说了声,就啪嗒啪嗒地跑向了走进来的夏目,站在了他身前。
“才来?要不是为了等你,我都已经回家去了。”
“抱歉,处理现场是耽误了些时间。”
夏目信在少女面前停下,歉意地说了声,接着看向不远处,那对站起身来隔空向他鞠了一躬的中年夫妻。
那就是朝比奈的父母吧。
夏目信也隔空回礼。
朝比奈回头看了眼,不知怎么想的,脸色红了红。随后她赶紧扯了扯夏目信的袖子。
“我们出去讲。”
“出去?”
“嗯。”
“也行吧。”
没有拒绝朝比奈的要求,夏目信跟在这位低着头往外走的少女身后,和她走了出去。
警署外是早已到来的夜色,各色灯光驱散着归属黑暗的阴影,在深沉夜色中清理出一份光亮之地。
两人便是站在警署边的一盏路灯下谈话的。
“这个,还你。”朝比奈向夏目信递来的,是朝比奈当时制服碎掉后夏目为她披上的外套。
在夏目信接过之后,他又听见这名女学生在那嘀嘀咕咕道:“我跟你讲,虽然这件衣服是我穿过的,但是你可不许对这件衣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
“啪嗒。”
“哎呦。”
夏目信一个手刀下去,打断了朝比奈的施法前摇。
“干嘛!”朝比奈按着脑袋,愣了下后瞪了夏目信一眼。
夏目信叹着气:“朝比奈同学,我说你啊,讲话就好好讲。”
“......”朝比奈沉默一下,撇过脸,哼哼两声,“我的性格就是这么别扭又麻烦。”
“看得出来。”
“...哇啊,你居然认同了?”
“怎么?”
“别人讲自己毛病的时候,应该安慰「才没呢,完全不会吧」,这样才是标准的应答吧?”
“所以呢?”夏目信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名少女。
“...四月一日同学去哪里了?”朝比奈转移了话题,装模作样的看向四周。
“现场还有事情,她就留在现场了。”
“...这样吗?我还想谢谢四月一日同学,她今天救了我呢...还有衣服,把衣服借给我穿了,很感谢她。还有、还有...嗯...”
朝比奈不停找着话题,然后,好像是突然回忆起来,一下子又盯上了夏目信。
“喂,说起衣服,我换完以后你看了一眼,对吧、对吧?”
“看什么?”
“胸部。”
“......”
“转过脸是什么意思?心虚了对吧?”
“...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啊。”好吧,夏目信是有点心虚。偷看被当面指出来什么的。
“不过,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姑且就原谅你了...而且,全身都被看光了好像也不差这一下了...”
后半句话,朝比奈低沉的声音根本让人听不清。
“嗯?什么?”
“没什么!”朝比奈突然大声起来。
“......”
夏目信没说话,半晌后,朝比奈看向别处,食指轻轻拨动着侧脸的发稍。
“还有,那什么,今天谢谢你了...”
“呀,可算到这个环节了?”
“......”
朝比奈白嫩的脸蛋立即沁上些许粉色,在这夜色里,她小声说:“你的确是救了我嘛...而且我醒来第一眼看见是你...姑且还是有一种安心感的...谢谢。”
少女的感谢,夏目信则是在回想:“安心感?说起来你醒来的第一时间,好像说了什么话?明明——”
“诶诶诶——!!”朝比奈吓得一下跳起来,脸颊绯红,伸着手在夏目信眼前乱晃,要阻止他说下去,“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别想了!”
“当真?”
“真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夏目信点点头。
真要说的话,他倒是的确没听清,她语速飞快,说得含糊,而且说着说着就是踢了他一脚,他忙着应付,没能注意。
朝比奈这才松了口气:“总之...谢谢。”
说完,她又后退一步,郑重地鞠了躬,很正式地说:
“非常感谢您今日的救助,真的很感谢。”
这么一来,倒是让夏目信有些别扭了:“突然这么正式,我倒是不习惯了。”
朝比奈直起身子来:“这是必要的嘛...不过想想,你好像也不亏...”
夏目信愕然,“还提?”
“怎么?本来就发生过的事情还不让说吗?”朝比奈好像是克服了某种羞耻心,竟然说着这样理直气壮。
这副姿态令夏目信汗颜:“我还想说这件事就这样过去...毕竟只是意外。我会忘掉的。”
“忘掉?”朝比奈一副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嗯?有问题吗?”
朝比奈急了:“怎么可以忘掉?”
夏目信眨眨眼睛,打量着朝比奈,紧接着,回想起了先前见过的那白嫩嫩的画面,就像剥壳的白煮蛋。
他有些尴尬地转过脸:“不能忘吗?”
朝比奈红着脸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呀!发生这种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忘不了吧?结果我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你却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已经忘记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从警署路过的路人,诧异地看向了喊着「第一次」的朝比奈。
“...停,停,好,我知道了,朝比奈同学,可以了。”夏目信觉察到路人奇怪的眼神,赶忙回过头应声,“不要说这样奇怪的话了,我会记住的,一定会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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