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现在倒戈为时不晚。

徐家家大业大,可不是罚款几千两就倒下的,地窖里实打实的埋着两三万两银子。又是书香门第,长子举人,次子、三子都是秀才,这是徐家投靠的资本。

“到了,全部下车。”

就在徐通走神间,押送他们的大同士兵队长吆喝声响起。

一行人下了车,排着长队进入了砖窑厂。

砖窑厂日新月异变化着,最初只是几个窝棚,如今沿着河道修建了一排排长宽近一里的犯人住宿、劳作区域,外围就被一排木栅栏围着。

徐通眼神好,刚进入不久,就在揉泥区看到熟人,这人正是上一任昌邑知县王庆祚。

王庆祚没了官威,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头发乱糟糟,邋里邋遢的汉子。

这时正在开饭,王庆祚一手拿着一个杂粮馒头,与一旁狱友就着咸菜,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吃着。

这一幕刷新徐通三观,这可是堂堂知县,居然也被他们送到这里,大同不需要读书人治理地方吗?这岂不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如果他问胡昱,胡昱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他,需要,但需要的是那些志同道合的,而不是满嘴之乎者也的腐儒。

王庆祚也不属于腐儒,从丢了昌邑县城也没寻死觅活就能看出。

不过吧,前天胡昱派人来给他做思想工作,准备让他出山治理夏店,可这货还摆上谱,一口一个反贼喊着,大概是觉得大同方面看轻了他,居然让他去当那劳什子副镇长,这不是赤裸裸侮辱人嘛。

于是,胡昱准备让王庆祚再清醒个把来月再来问问,想来到时候他是愿意的。

很快,徐通也被分配到揉泥去,也领到两个杂粮馒头。

粗粮,这玩意可能打他出娘胎,就没碰过,看着难以下咽的馒头,徐通皱眉。路过王庆祚身旁,徐通很有礼数行礼道:“见过前辈。”

徐通没敢称呼官职,而是称呼王庆祚为前辈。

“徐小友,你也来了!”

王庆祚似乎看得开,半开玩笑回应道。

王庆祚是举人,徐通虽然年长十几岁,但身份是秀才,明朝读书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家里没执行释奴令……”

徐通讪笑着说明原委,王庆祚也见怪不怪,因为早在徐通之前,各地乡镇就送来一群与他相同情况的人犯。

闲聊几句,二人填饱肚子,开始一日劳作。

既然是军官,人犯每天工作量都有固定。

如果能提前完成,提前休息。

如果不能,也不让抹黑干活,餐食减半,以此类推。

如果拒不执行,关小黑屋,第一次一天,后面以此类推,保管一次教得乖乖的。

“我教你,揉泥得这么揉……”

王庆祚似乎进入角色,抱起一块泥一边摔打,一边为徐通认真讲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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