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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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腰间配的那是什么?”
宋祁拱手后退时,廊前的一点日光照射到那块粉色的佩玦,玉光闪动,惊了殷殊的眼。
“不过是一块玦。”
“张内侍,替肃王殿下取下来。”
张德荣心如擂鼓,犹豫着便伸手去取,被宋祁一个眼神呵退了。
“母亲,佩玉必双,取了便失了平衡。”
“那便两侧都取了。”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殷殊目光一沉,冷冷看着宋祁,“你以前从不违逆我。”
宋祁没有回话。
她缓步移到他身侧,睥睨着他腰间的晶莹,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冷笑:“我道是谁给你的,原来是她。”
十八年前兖国长公主诞下双生子,陛下的赏赐中,便有外邦进贡的一块冰花芙蓉玉。多少嫔妃讨要不来的东西,最后赐给了一个不足月的女婴。
她的目光已经直视前方,语气中的不屑不加掩饰,“她给你这东西,无非是要你父皇看到,要你来提醒你父皇,莫忘了他们姐弟二人。”
“母亲多虑了。”
殷殊瞥了他一眼,“去见你父皇吧。”
“儿告退。”
宋祁走后,殷殊站在原地,眼神中有些让人不解的情绪,她淡淡道:“陛下杀了她全族,就算想起她姐弟,又能如何呢?”
“小人只知道,小人若对一个人有着不可弥补的愧疚,反倒会希望对方消失。”娄氏细声回道。
殷殊笑了,眼底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你说,吾要不要帮她一把?”
“想来她也会感谢娘娘的仁德。”
“传她进宫来吧。”殷殊站在廊前,远远望着远处的碧瓦朱檐。
佩玉必双,取了便失了平衡,换了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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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光阴,这条道路并没有什么变化,连道旁的盆景都还如以前。
宫门已经要落锁了,道上却还有人走着。
领路的女子一身内人的官服,身材较小,走起路来也如猫一般灵巧。
她身后女子一身素衣缟服,一支玉簪堪堪将长发挽在脑后,面容不算绝色,仅清丽温和而已。
段拂易亦知自己绝非美人,若是穿着明亮,妆容鲜丽些,还有几分动人。如今这身打扮,瞧着实在普通。
连娄氏也比不了。
不多时便走到了永春宫,娄氏领她入内,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直入贵妃内室。
此刻屋内点着灯,有如白昼。殷殊极少在室内熏香,只有那扇青山绿水屏风后,开着的窗牖斜伸进几枝春雪海棠,使得屋中常有丝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娘娘,庶夫人到了。”娄氏细声回禀。
屏风后端坐之人道:“赐坐。”
内侍很快为段拂易搬来了一个圆凳。
段拂易明白,这会是场难缠的仗,没有推脱便坐下了。
殷殊驱散了侍奉之人,屋内仅她二人隔着一扇屏风对坐。
“你食言了,上次你来见我,答应过我的事,你……食言了。”殷殊坦然地直言。
“娘娘,妾是无奈之举。”段拂易亦没有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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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同样的位置,段拂易还没有嫁给宋祁。
“他是个干净的孩子,我不喜欢你在他身边。”
“妾不会利用他。”她定定望着殷殊,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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