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着实想不出谁的诗可以压李白一头,古往今来的唐宋大诗人,能跟李白并驾齐驱就已极为困难,恐怕唐宋两朝六个世纪里出现的诗人细细算来,老李也是站在尖尖上的独一份。
“真难搞,看网文主角一穿越,当文抄公弄几首诗,就能人前显圣一番,将古人惊得体无完肤。可我现在是真没办法,老李是诗仙,大唐的顶峰,我搜肠刮肚能找到一首跟李白并驾齐驱的都很难。”
王震苦思冥想,倒是记得白居易的《长恨歌》怎么背,这首能跟李白几年前所作的《清平调》争艳,毕竟同样都是写关于杨玉环的美,二者各有千秋。
可问题就在于,白居易是安史之乱后出生的唐人,比李白晚了一代,《长恨歌》中有一部分是关于安禄山造反、马嵬坡赐死杨贵妃的描写,这一切可是发生在几年后的历史大事件。
自己要是全文背诵了出来,且不说李白会质疑诗中莫名其妙的隐喻,等将来逐一发生,对李白而言《长恨歌》就不是绝妙诗,而是预言诗了。
略一沉吟,王震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望着窗外的江面,此时此刻恰好下了场朦胧细雨,江上的几条扁舟徐徐穿过,渔翁头戴斗笠,身批蓑衣,手执长长的船桨,吆喝着汴州当地的歌曲。
李白饶有兴趣地站起身来,也跟随王震的目光望向了江面,暗想:“难不成他是打算即兴赋诗一首?”
王震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缓缓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词朗诵完毕,整个临江阁寂然无声。
王震熟读三国演义的开篇诗,也是明朝才子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早已烂记于心,读起来朗朗上口,并且发音抑扬顿挫,没有任何的停顿与障碍。
临江阁的许多客人都投来震撼的目光,本来李白的出现就让众人大为震惊,觉得不虚此行,没成想这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竟也有如此才学。
李白眼前一亮,细细品味这首《临江仙》,上阕写宇宙永恒、江水不息、青山常在,而一代代英雄人物却无一不是转瞬即逝。
而下阕写词人高洁的情操、旷达的胸怀,大有鄙夷世俗、淡泊洒脱之慨,读来只觉荡气回肠。
“好!小友绝妙之词,竟能借景而发,意境深远呐。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转瞬即逝,当年的秦皇汉武固然威加海内,而今日也不过是渔樵饮酒消愁之际的饭后谈资。”
李白用力地一拍窗台,心情激荡,右手食指轻扣眉心,喃喃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唉,世事不过一场大梦,原也不过如此。”
王震没想到自己将李白吟诗给吟得抑郁了,不禁有些好笑,亲自为李白筛了碗酒,又将自个儿的碗满上,朗声道:“李兄,这酒咱们可不能停啊,干了这碗酒,可就轮到你赋诗啦。”
李白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跟他碰杯后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碗,凝神细思该如何做一首绝诗:“容我细思,容我细思——”
王震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深知李白只要绣口一吐,就能给后世多留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我若是搬出宋代的苏轼、辛弃疾的诗来跟李白交下手,老李说不定有了灵感诗兴大发,隔三差五的写诗,将来流传于世的李白诗集都能增厚好几寸。”
只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李白在临江阁内来回地踱步,张嘴只念了个“江”字又咽了回去,不知后续内容是什么,王震全神贯注地望着他,李白好半响才道:“唉,算了,小友的才思与格调天下一流,有你这样的佳作在前,我实在是作不出来。若是仿同诗文,则不免拾人牙慧,罢了罢了。”
王震奇道:“李兄,你这——”
这算是诗仙认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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