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商道初创应该还没有命名,想必未来商楼主走通了,也就有了属于商道的一品境界了!”

王重楼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好,这恩情我武当山承了,而且这位商楼主如此不凡,我们拉拢商楼对武当也有很大的益处!”

说着从洪洗象手中接过了丹药。

王重楼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接过丹药,也是希望还能够以他的残躯为武当护道一段时间,毕竟他传功徐凤年之时所出现的变故,也让他稍稍看到了一丝未来。

而未来之中的画面,则是洪洗象兵解送徐脂虎飞升的画面,作为洪洗象的师兄,王重楼自然不希望洪洗象因徐脂虎之事而悲痛,更不希望武当少了这位挑起武当道统的吕祖转世!

看到王重楼接过丹药,洪洗象也十分激动,王重楼接过丹药,也就代表着不会因失去功力而等待死亡的到来,这对于武当和他来说都是一件喜事!

随即,王重楼又开口道:

“徐凤年戾气虽重,可人倒不算太坏,你与他交往,我不多说什么,只是怕以后江湖和庙堂,就要不消停喽。”

洪洗象轻声道:“我可管不着。”

王重楼干脆坐在小师弟身边,愧疚道:

“我这一传功,虽然有丹药相助,但你还是暂时下不了山了,怨不怨大师兄?”

洪洗象笑道:“当然怨,不过若不让我做掌教,我就不怨!”

王重楼哼哼道:“休想。怨就怨,到时候我也听不到看不见,你怨去。”

洪洗象摇头道:“大师兄,有点掌教风范好不好?”

老道士不以为然,他可不是那些龙虎山的老家伙,仙人之下都是人,辈分身份都是虚的东西,若不能立德立言,所有都是带不进棺材的身外物,何苦端着架子板脸看人几十年,不累啊。

王重楼突然轻声道:“小师弟,咱们比试比试?好多年没一较高下了,呃,是一较远近。”

洪洗象如临大敌,紧张道:“不好吧?”

掌教老道激将法道:“不敢?”

洪洗象年轻气盛道:“比就比!”

只见两位武当最高辈分的道士在小莲花峰万丈刀削悬崖边上,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撒尿!

老掌教叹息道:“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年迈却湿鞋。老了,老了,不服气不行啊。”

洪洗象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比你远吧?”

老掌教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件事,当年师父输给我以后,就跟我说哪天输给小师弟,就可以放下担子了。”

洪洗象苦着脸。

老道士望向远方,感慨道:

“山不在高啊。还有有商楼主所赠的丹药,我或许还能够看到武当大兴的那一天!”

洪洗象嗯了一声,想要偷偷去拍大师兄的肩膀。

刚才手上沾了点,得擦干净。

大师兄拍自己肩膀为的啥?洪洗象一清二楚!

老掌教巧妙躲开,怒道:“你这道袍比我的旧,师兄身上这件,可是崭新的!”

洪洗象讪讪缩手,气愤道:“忒不公平了。”

武当掌教开怀大笑,离开小莲花峰,遥遥传来一句话:

“小师弟,以后若要真下山,可得气派些,给大师兄涨涨脸面。”

离开的武当掌教想起了那未来画面之中,洪洗象骑鹤下江南,一剑削去龙虎山数朵气运金莲的画面!

“我这小师弟,就应该如此气派,一出世便震动天下、震动江湖!”

······

徐凤年醒来后头疼欲裂,摇晃坐起身,从床头拿起竹筒水壶喝了口泉水,去桌上拿起青瓷瓶倒入最后两颗丹药,将竹筒凉水一口喝尽,头疼感觉减弱,立即神清气爽,瞥见横放在一堆秘笈上的绣冬刀。

伸手握住,便听刀身颤动的金石鸣声,这时候才发觉体内真气流转,百骸受润,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徐凤年下意识想要抽刀,压抑下这股冲动。来到茅屋外,看到骑牛的在对着炉子生火,煮了一锅冬笋。

徐凤年问道:

“我那几颗棋子是你偷的?”

年轻师叔祖装傻扮痴道:

“不知道啊。”

徐凤年皱了皱眉头,还没出刀威胁吓唬,骑牛的便心虚地撒脚狂奔,两三斤冬笋都是他好不容易一锄头一锄头辛苦挖出来的,可逃命要紧,顾不上美味冬笋了。

徐凤年走到炉子前,把冬笋煮熟,拿了筷子慢腾腾吃得一干二净,这才去悬仙峰下洞内,发现多了一小堆未经雕琢的鹅卵石,想必是骑牛的将功补过。

笑了笑,靠壁坐下,遵循《绿水亭甲子习剑录》中所述上乘剑势,拿绣冬刻出棋子,只是第一刀下去,力道过于飘忽,将一枚坚硬鹅卵石给划成两半。

徐凤年愣了一下,不再急于下刀,盘膝静心,呼吸吐纳,这一路行来徐凤年就已经察觉五根异常灵敏,此时更是感受到体内神气充沛而朗然洞彻,对于那先前只是道教仙术口诀的“一呼一吸息息归根谓胎息”,竟有点玄妙的感同身受,徐凤年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

“这便是大黄庭?”

骑牛的小心翼翼出现在洞口,笑道:

“是大黄庭。世子殿下可不能浪费了。”

徐凤年自嘲道:“浪费了。”

骑牛的摇头笑道:“这话说早了。”

徐凤年平静道:“茅屋里几百本书籍,都送给武当,你们肯不肯收?”

年轻师叔祖憨笑道:“收!”

徐凤年笑道:“以后每年给武当山黄金千两的香火钱,敢不敢收?”

骑牛的思量了一下,苦笑道:

“不太敢。”

徐凤年一笑置之,挥手示意骑牛的可以消失了。洪洗象退出去,又走进来,轻声道:

“世子殿下,偷棋子的事情,可别记仇啊。”

徐凤年轻声道:

“滚。”

徐凤年花了半天时间适应持刀劲道,再去雕刻棋子便手到擒来,形状圆润,看着黑白两堆棋子,大功告成地长呼出一口气,不小心将棋子给吹拂乱套,黑白混淆在一起。

徐凤年拿西蜀方言骂了一句,重新收拾,前往紫竹林,砍了两株罗汉紫竹扛回茅屋,劈开后,花了一天时间编织出两个棋盒,能做这个,是三年辛酸游历自编草鞋磨砺出来的不入流本事。

将三百六十一颗棋子分别放入,徐凤年看了眼秘笈尚未搬动的茅屋,再腰间挎刀,双手端着棋盒去屋外看了几眼冷清菜圃,两位大丫鬟红薯青鸟都静候在一旁,武当就只有洪洗象一人送行,与当初寥寥两人的迎接阵仗其实差不多。

洪洗象意料之中送到了玄武当兴四字牌坊下。

徐凤年已经望见两百北凉铁骑披甲待行,回头望了眼莲花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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