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妹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沈柒的姐姐沈茹的声音。

沈秋一扭头望去，姨妈沈茹带着她的一个主夫郎和两个侍郎外加他的好堂姐沈菁，沈秋一抿嘴轻笑，还真是看得起他，除了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堂弟，一家人都来齐了。

沈家家大业大，旁系众多，主家仅有沈茹沈柒二姐妹。沈茹和沈柒一父同胞，她却处处不如沈柒，早早就毫不意外地在族长见证之下放弃继承权划出凤栖定居齐洲，靠着沈家的分红生活。

沈茹还是有点怕这个事事压自己一头的妹妹，不过眼底的贪婪更胜一筹，“这不是听说我的外甥成亲，我这做姨母的自然是要带全家一道来亲自恭贺一番。我们姐妹也挺久未见，顺便可以叙叙旧。”

齐洲到凤栖快马加鞭也得要五日的日程，沈秋一睫毛低垂掩饰其中嘲讽，这一大家子的，估计早有打算，才能赶在他回门这天刚好出现在这。

陆星毫不掩饰对沈茹的厌恶，当初沈茹为了让他嫁给她，居然对他做出下药这样下三滥之举，如果没有沈柒出现，他的一生就要毁在沈茹手上。

沈柒早就对自己这个姐姐失望透顶，声音冷硬，直言不讳：“沈茹你回凤栖族老知道吗？”家主风范十足，高低立现。

沈家家规，非家主的沈家主血脉须离开本家之地。这像是皇家才会制订的规矩，但沈家这庞然大物也是不遑多让。这也是为了延续沈家血脉，避免同室操戈之局，也是这条规定救了沈茹，不然不说沈柒，就算是陆星背后的陆家也绝对不会让沈茹好过。

沈茹在沈柒气势压制之下甚至胆怯于与她对视。低头只能看到沈柒的鞋，是的，她当初狼狈离开凤栖时也是这样低眉顺眼地看着沈柒的鞋，自己有多狼狈，沈柒就有多么风光无限，多年怒火汇聚，一怒冲冠，竟燃起两分气势。

“沈柒你别忘了我是你亲姐姐！凤栖也是我从下长大的地方！怎么我还不能够回来吗？！”

“沈家也不是你的一言堂！你是家主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别忘了还有沈家族老在，当初你硬要让秋一一个男子成为沈家继承人，你说他不会嫁人，可现在呢！”

沈茹一气说完，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缺乏锻炼的她气息虚短，挣得通脸涨红。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在旁边观看了许久的沈菁面色温和走上前来，一气质不像商人的精明，像极了那舞文弄墨的读书之人，对着沈柒态度谦和有礼：“姨母，我们自是被族老允许才来的凤栖城，绝无一点违背沈家规矩。沈菁不才，母亲教导莫不敢忘，虽是在齐洲生长，却也仍不敢忘沈家半点规矩。”

好一派谦谦文人之姿。不过这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沈柒，这违背规矩的一直都是她们那一房，还把沈茹给提了出来。

沈菁暗道，母亲在沈柒面前还真是毫无可比性，丢人现眼也不为过，现在来沈府有何用，去找族老才是上上之策。还能她们个打个措手不及，不给她们任何防备时间。

自大无知还不听劝，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还需要她……

现在不光不占先机，还将此行目的完全暴露，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常想为什么这么个蠢笨之人居然会是她的母亲，如果她的母亲是沈柒，那她估计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吧。

沈茹看到自己女儿后眼底放出光芒，没错！族老本就知道她此行来凤栖！她还有菁儿，女儿就是她最大的底牌和倚仗，她是没有沈家的继承权，可菁儿有！

沈秋一看着沈菁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作呕，真正的文人风骨可不是她这般装腔作势，而是像……沈秋一轻咬下唇，打住了自己的念头。

刚走到大厅外就听到一出大戏的苏云清，眉头轻挑，豪门果然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