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川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谢含章面前落荒而逃。

他拖着流血不止的手臂,一身血腥气地回到了信王府。

萧牧川在鄞都有自己的府邸,但是他长年在漠北,回京之后也多待在京郊的巡防营,很少回来。

吴管家十分意外,匆匆迎了出来,却见自家王爷快步穿过垂花门,没一会儿人影都不见了,他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瞧见地面上滴落的血滴。

吴管家骤然一惊,连忙追过去。

萧牧川把自己关进了屋里,门窗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吴管家敲门,“王爷,您受伤了?严重不?老奴去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里面没有应声。

“王爷?”

这时,里面终于传来一声粗重的声音,似乎情绪不太好,“不用了,下去。”

吴管家心里惴惴不安,这该不会伤得太严重了吧?

他不敢走开,在门外徘徊着。

屋里点了一只小小的烛火,四面门窗紧闭,火光摇曳不止。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萧牧川一只手臂上的袖子被撕扯了下来,扔在一旁,依稀可见深色布料上晕开的血。

手臂上露出精壮起伏的线条,他手上捏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在面前蜡烛跳跃的火焰上反复淬炼。

他眉头紧皱,宽阔的额头上汗珠密布,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手上淬炼的动作越来越快,反复将匕首翻转,烧得匕首精光油亮。

片刻后,他才缓缓举起了匕首,伸至伤口处,略一用力,浓黑的血顺着结实的肌肉蜿蜒而下。

痛。

但只是落刀的那一瞬间而已,这对萧牧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前在漠北打战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受伤才是家常便饭。

令他真正难以容忍的是身上那一处快要涨破的地方,即使是在这样皮肉剧痛的情况下,也无法抑制。

萧牧川竭力克制着,手上微微颤抖,他必须要很用力才能捏住匕首,控制它的方向。

可脑子却不受他的控制。

谢含章那张白皙冷淡的脸,犹如在他面前,勾唇一笑,仿佛在嘲笑他,嘲笑他是一个被肮脏的情.欲控制的男人,嘲笑他痴心妄想。

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他方才浑身湿透地坐在他的怀里,柔软到不可思议,身上一股子淡淡的兰香草味儿,明明是一种极普通的味道,此刻却像是一种致命毒物,令萧牧川近乎失控。

手上一个不提防,力道大了点,刀锋戳得太深,鲜血直流。

那群行刺的黑衣人的刀锋上有毒,萧牧川早就知道了,只要放血放到黑红转为鲜红即可。

那刀锋再毒,也不及此刻萧牧川脑子里的谢含章“毒”,杀人于无形,杀人不见血,管杀不管埋。

萧牧川努力不去想他,把注意力放到伤口处,却见流血已经渐渐趋于正常的鲜红,按他以往的经验,这是毒素已经清除了。

但是,手臂上的伤口疼痛也逐渐消失,便显得某处更硬了。

他用里衣的白领子去包裹伤口,故意用力,但也无济于事,那点子疼痛压根无法压制汹涌的欲.望。

越到这种时候,谢含章的面容在他脑子里就越清晰,他想到他跟朝臣们喝酒,喝到酒酣面热,眼里水光潋滟,薄唇红到欲滴,谈笑间笑意温然,端的是光风霁月,清冷勾人。

萧牧川终于无法控制地伸下手去,越来越用力,直到一股子浓重的臊味儿漫开,在满屋子里的血腥气中,没一会儿就消散了。

屋外吴管家轻轻地试探性地敲门,“王爷,您没事吧?”

萧牧川不言不语,坐在红檀木交椅上,呼吸带着放纵后的粗重。

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谢含章的脸,他身体很痛快,心里却厌弃自己。

谢含章真的是蛊,会控制人心,可他怎么能轻易就被他控制了?

萧牧川觉得,他得远离谢含章,远离这个下蛊的男人,不管怎么样,反正看不见为净。

“王爷?”

吴管家语气略急了,担心他有什么事,“您要是再不出声,老奴去叫人来了。”

萧牧川烦透了,但满屋子狼藉又不得不让人来收拾。

“老奴去叫人了啊!”

萧牧川只好把衣裳整理好,朝外面没好气道:“进来吧。”

吴管家听了这话,略放下心来,推门而入,却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闹懵了,再瞧见地面上被鲜血浸透了的半截袖子,顿时慌起来。

“王爷?”

萧牧川看了他一眼,语气生硬道:“死不了。”

说着,伸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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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含章这头摸黑回到了行宫居所,怀安还没睡,还在等他,见了他满身湿透地回来,顿时心惊不已。

“没事,别担心,刚刚就是失足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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