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就做了这一次头发就已经腰酸背痛腿发麻,实在不能理解耗时如此漫长,许寻还能固定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要去更换一次造型。
果然美都是要付出金钱和时间的。
他开始佩服这个二哥对自己形象的执着和付出的耐心。
他踏进家里的前厅,坐在沙发正中的许顺德恰好在煮茶,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茶香。
许顺德铜陵大小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凶巴巴的道:“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了?不是中午就出院了?我看你身体好的很。”
许愿重生在学校,接着就住进了医院,对他来说,现在还是第一次回到阔别已久的许家。
他眼睫微敛,视线扫过了鞋柜里的家居拖鞋。
李雨兰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这批家居拖鞋应该是不久前刚换的一批,统一的深灰色,但是他的那双果然还是被遗忘了,仍旧是旧款的藏青色。
重归故里的复杂心情瞬间被冲散,他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许愿赤着脚走过前厅,淡淡地回了一句许顺德:“去剪了个头发,手机没电了。”
他没有等许顺德回应,更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快步就上了楼,没有去厨房是知道反正不会给他留饭。
他早就外面吃过了。
他的卧室在别墅第三层的阁楼,因为采光不好又很阴暗的关系,上辈子他费尽心思地布置了一下,在周围都挂上了彩灯,还挺漂亮的。
家里也不是没有采光好些的地方给他住,只是他父母和两个哥哥都挑走了最好的房间,剩下的一间许顺德又要用作自己的书房和办公室,所以只剩下阁楼留给许愿了。
也不管他从小身体不好,根本不适合这种照不到阳光,阴冷潮湿的房间。
他这个最小的幺弟,却从来没有被家里人放在心尖上宠过一回。
身体健康的人都占据着最好的资源,而一身病的他却被赶在阴暗的角落自生自灭。
房间里面所有的摆设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却再没有了从前家的感觉。
许愿露出一丝苦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么眷恋这个地方?
哪怕是在生死弥留之际,都希望得到他们的关爱,都希望他们能主动找他一回。
可最后等来的都是无尽的失望。
*
许愿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许寻已经坐在了他的床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不友好,他很轻易的扬起了一个笑容,装作关心的样子:“二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今天没通告?”
许寻审视了下站在面前的少年,身形有些单薄,以至于本来合身的睡衣在他的身上显得都有些宽大,白皙的双足站在木质地板上,显得如最上等的羊脂玉般好看,刚擦干的头发显得蓬松柔软,巴掌大的脸依然还是有些苍白,却没有了以往病恹恹的晦气样子。
最耀眼的是那双琥珀般晶莹的杏仁眼,笑起来的时候小小的卧蚕很勾人,也许星星在它们面前都会失了颜色。
客观来讲,比以前瞧上去顺眼太多了。
许寻压下了自己心里难得的夸赞,语气高高在上:“这就是你今天顶着我的名号、刷着我的卡去做的头发?还是时下最流行的亚麻闷青色?”
很洋气的颜色,一般的理发师甚至根本调不出来。
亚麻色不难,难在其中的青色,淡了,显不出来,深了,那就是一片杀马特般的绿色。
最关键是,这个颜色本身就非常的挑人,可以说是很难驾驭的死亡发色。
但许愿皮肤瓷白,无论什么颜色,他竟然都好似能轻松驾驭。
许愿顺手将毛巾扔在了一边放置换洗衣物的竹篓里,自然随意的也坐到了床上,只是和许寻之间留了一大段距离,语气已经从刚才的温柔模式切换到了冷和敷衍,他一天下来了有些累,懒得再讨好许寻:“对啊,长了就去剪咯,然后你的理发师推荐我染这个色,我就顺便染了下。”
没等许寻回答,他语气梳淡,略带挑衅:“怎么?不能染吗?”
少年的脸色依然温和,让许寻都以为自己刚刚是听错了,他怎么敢对自己不耐烦?
这一定是错觉。
他这个一直眼巴巴地讨好他的弟弟,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
他还没有想完,许愿就说:“哥,很晚了,我要睡了。”
不是商量的语气,是通知。
接着少年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许寻的视线扫过他小腿上几道刺眼的青紫色淤痕,在白皙的肌肤映衬下分外明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许顺德先前用皮带抽的,这都好久了吧,怎么还没有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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