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乐阳县主,真真是漂亮!”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艳地惊呼了一声。

时人好貌,望着刘乐阳行云流水般舒畅有仪的下车动作,正似有讶然于怎会有人连一举一动都这般好看时,乍然听见有人感慨的惊呼出来,一时也从微怔中回省了,叹然声此起彼伏:

“这岂止是漂亮,怎么连下马车走路都好看极了!”

“就是奇怪了,也说不上来这动作哪儿好看,可看着倒让我有些嫌自己粗鄙。”

“你这是自惭形秽!”

......

“乐阳县主不愧为刘公之后,这周身气派可不是金银玉石堆砌得出来。”

“今日看着,的确和传闻中一样,可怎么就和那军汉一起从外面回城的?”

“每年三月乃乐阳县主生母忌日,已逝的前刘二夫人又葬在洛阳,乐阳县主每年这个时候就会不远舟车劳顿去祭拜,想来就是在路上遇到了。”这人显然是刘乐阳的拥趸,不但熟知刘乐阳的事,还不乏为其说话,“再说刚才不听见了么,刘公和对方祖父乃至交,乐阳县主至孝,怎会因为对方名声不好恐连累自己,就不予理会?”

一时说来,越发觉得是这个理,不禁又是热情地赞叹道:

“乐阳县主,果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原来如此,乐阳县主竟是如此纯孝之人!

......

世上总不乏人云亦云之辈,更不缺以貌取人者,尤是斯时此等风气正是盛行。

转眼间,关于刘乐阳的风评就又往好的方向转了。

听到四下传来的议论声,刘乐阳几不可察的微吁了一口气,为了回敬李瓒,把自己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心里更为安然下,刘乐阳面上也越发宠辱不惊。

她挽着白色的帔子施施然走到李瓒一步之外,叉手一礼,道:

“于公,太子是君,儿是臣民,岂有君送臣之理?于私,太子乃儿的姨母表兄,这些年对儿视如胞妹,儿更受皇后照拂,儿对皇后和太子都甚是感激。但儿已及笄,非当年的幼女,实是不好再劳烦太子了。”

说完,深深地长揖一礼。

语气平淡,态度落落大方,不见一丝有情人之间会有的异样。

再听一句视如胞妹,俨然是否定二人间的流言。

甚至这一句及笄之后的事,在场一些文武官员确实有几分印象。

好像是这样,从去年开始刘乐阳不但少入宫了,和太子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而那时,夏云川还没有乘势作乱,太子地位依旧稳固。

所以,莫不成以前真误会了太子和刘乐阳的关系,二人只是兄妹之情?

吃不准情况,但刘乐阳现在这一番话,显然是要和李瓒划清界限了。

李瓒谦和含笑的脸上一僵,看着眼前疏离有礼的刘乐阳犹如当头棒喝,有明显的难以置信,但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四下又围了十余名中层官员,只能僵硬地维持着笑容,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刘乐阳也不给李瓒回应的机会,转身就面向了夏云川。

同样叉手一礼,道:“夏将军看在祖辈间的情分,一路护送儿回长安已经足够,今日又是夏将军进京述职的大日子,如果夏将军还要再亲自送,便是祖父也会怪责儿的。”

言语亦是客气,但语气极诚,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又听刘乐阳再三提及二人祖辈间的情分,很明显二人会一起回长安,就只是祖辈间的交情之故,至少在刘乐阳这里是这样。

如果刚才对夏云川的话还有一丝质疑,哪怕刘乐阳没有否认祖辈交情,但听见刘乐阳明确的说出来,还提了刘公的名讳,这下是彻底相信刘公和夏云川祖父乃至交了,不然纵使夏云川敢信口开河,刘乐阳也不敢如此信口雌黄。

念头之下,众人看向夏云川和刘乐阳眼底隐藏的那一丝暧昧也终是淡去。

夏云川看着第二次婉拒自己的刘乐阳,都不惜用刘公来挡他了,他到底对刘公也有一份敬重在,遂择中刘乐阳之前的提议,颔首道:“那好,我让手下送你。”

闻言,刘乐阳面上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是片刻不愿再多耽搁的向众人道:“儿就先离开了,不打扰诸位了。”

说罢,看了一眼阿春,主仆二人相继上车。

片刻,“啪”地一声,就是车厢门窗齐齐一关,将所有人的视线隔绝门外。

一番言语和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众人就眼睁睁看着刘乐阳突兀闯入这场朝廷和地方的会见,又不及众人反应之时便急忙地兀自离开。

虽有些怔愣于事情的突然,但不妨从中窥出一些东西来。

看来刘乐阳并不愿卷入今日这场事情中。

毕竟今天这场迎接戏码暗中刀光剑影必定不少,只要不是愚笨就不会愿意跟着出这么一个风头,而显然刘乐阳还是长安贵女中算得上才女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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