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哪能没几件荒唐事。

穿越……

怕是没什么事情比这更荒唐的了。

……

……

大奕国,

彭城,

沁樵县,

狱中。

宁安昏昏沉沉地醒来,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发生了什么记得不太清了。

“几点了。”

宁安下意识地往旁边去摸手机,艰难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

头上顶着一连串问好的宁安,看着手里布满青苔的砖头。

砖头?

我手机呢?

家里进小偷了?

一阵阵的头昏脑涨,宁安也顾不上这些了,把砖头放在一边,伸出胳膊又是一阵摸索。

啥也没摸着。

欲哭无泪中,

我就一每天啃馒头的网络小说作家……

哦,还不能算作家,已经写了数不清的废稿,至今还没一本签约呢。

没成想啊!没成想!

一个住着30平出租房的穷小子,屋子里最值钱的就剩枕头下面的那台过时小米机了。

还被偷了,

偷就偷吧,留下来一块砖头什么意思?

还不待宁安坐起身来,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窜进了他的脑海里。

惊涛骇浪,汹涌而来。

长宁侯府,

庶出长子,

宁安。

“名字倒是一模一样。”

“虽然表面上看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却是侧室所生的孩子,在府中可谓是无权无势,孤家寡人一个。”

宁安心中不免同情起了这幅身体的原主人。

如今的长宁侯宁远辙在十七年前的一次醉酒中,使得府里的一个丫鬟怀了身孕。

不得已只有立宁安的娘亲为侧室。

只是在宁安十一岁的时候,宁安的娘亲便过世了。

从那时开始,偌大的长宁侯府对于宁安来说,如同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遮不了风,避不了雨,寒冷如坠冰窖。

要说长宁侯这个爵位是怎么来的,简单来说就是因为长宁侯有钱。

有钱能做很多事情,但不能买到一个侯爷的位置,何况还是个世袭的爵位。

三百年前,大奕国于苍海边镇起兵,东吞韩袖,南灭浅虏,西击乾元,北抗海妖。

两百多年间的征战,使得大奕国独占天下十三州的宁、云浮二州。

打仗是要花钱的,兵器、粮食、战马,总之,起初的大奕国一穷二白,这些东西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直到大奕国的开国皇帝明始帝,遇见了宁家先祖。

人生中总会有几场特别的相遇,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那时的明始帝兜里比脸还要干净,那时的宁家先祖却在宁州有了不小的家产。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当初的两人谁看上了谁,总之相遇过后的两人,一个在前方只管厮杀,一个在后方屯兵买马。

然后就有了如今的大奕国,和富甲天下的长宁侯。

“你醒了。”

后面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躺在地上的宁安急忙向另一侧翻滚而去。

初来异界,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靠在墙角的余纶见此也没多想,继续说道:“你是犯了什么罪?

从今日早上鸡鸣时被带到这里,一直到这时才醒来。我看你身上并无伤痕,应该不是因为打伤昏过去的。”

“犯罪?”宁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穿越来便犯了罪?

“你说这里是牢狱?”

“怎么,不像?”余纶反问。

宁安这才打量起四周,青砖堆砌成的墙壁,约有一丈多高,墙壁上散发着青涩的潮湿气息。

牢房里昏暗阴冷,只有精铁打造的牢房门上方半丈处,一方半尺长宽的铁窗,隐隐约约会有几束光亮落进来。

宁安努力地回想,脑海中的记忆快速翻动。

余纶说他是今天早晨被人送进来的。

那么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夜里,宁安与周禾二人在房中喝酒,

直至深夜,月色下寂静无声,

宁安才离开周禾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里,倒头便睡,醒来竟被关在了牢中。

“我被人关到这牢房中的原因,看来就是我喝醉后发生的事了。”

“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个温柔敦厚,清和平允的人,除去在落安城的时候,自从来到这沁樵县,从未与人起过争执,更别谈得罪他人,遭受他人报复一说了。”

“自己是仙喻司的紫云卫,断然不会不清不楚地背负上罪名。只是我身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纵然知晓自己是因人陷害,也是无能为力。”

宁安靠在牢门上,细细想来。

另一角落的余纶见宁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不免生出了疑惑。

“我看你也不像是普通人家,怎就锒铛入狱了?生生断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宁安循声看去,借着头顶窗户透来的几缕微光,依稀瞧见了余纶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残留着一些未擦尽的血迹。

“我现在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宁安不由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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