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混在城外汹涌的拜师人潮里待到了天明。

风雨院每隔三年都会来邺城收徒,附近有心仙缘的孩童和散修早早便聚了过来,以至于城内客栈房舍早就满员,于是背景不够强、灵石不够多的只能暂时住进城外临时搭建起的木屋里。

翌日午时,叶宵所在的木屋里忽然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

这般动静,引得不少人艳羡的看去。

“有人突破了!”

“好福气啊,如此把握又大上一分。”

“那我等机会岂不就少上一分?”

“这等临阵突破的事,往年也有,皆是机缘,强求不来。”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叶宵往日里遇上的多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如蟒妖一般凶戾当真会杀了他的硬茬还是头次碰上。

现在险死还生,又得到了金丹期妖修的内丹,一张一弛,一悲一喜之间,突破练气四层的瓶颈,便水到渠成。

不细算他修行的时间,单说十五岁练气四阶,在风雨院做个外门弟子总是够格了。

而且他早打听到风雨院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据传风雨院开山祖师郑风真人,早年为一落魄才子,科举不第,转而寄情山水,后来有大机缘踏入修行,创下风雨院偌大基业。据说祖师风潇举,美仪容,喜颜色,收的几个亲传弟子个个丰姿毓秀,受师父影响这几个亲传弟子多少也都染上了颜控的毛病。

轮到他们收徒时,徒弟也个个俊俏端正。

就这么代代相传,如今风雨院总体颜值在修仙界是霸榜的存在。

叶宵再次感谢他爹娘把他生的如此好看。

就他这颜值,合该在风雨院发光发热。

到了练气中阶,身体又小小的洗精伐髓一番,叶宵自不能带着一身脏污去报名,不然怕是要被打出去的。

他唤来个凡人侍者,随便塞了些碎银子,对方便利落的送来了木桶热水和一张价值五文钱的狸奴面具。

沐浴净身后,叶宵取出那套早就备好的新衣裳,整衣修容。

焕然一身的少年人,再不见昨晚的半点狼狈,眉目雅致,悠远宜人,不笑时有些拒人之外,可叶宵天生爱笑,于是山水之间就又多了几分春花般的明媚色泽。

叶宵戴好面具出门,便有许多目光有意无意的看过来,一张普通的面具挡不住修士神识,却少有人会这么做。

在修仙界贸然用神识扫视他人是很不礼貌的,完全可以视为挑衅,遇上脾气不好的主,是要结仇的。

叶宵不想被叶家的人发现他要去拜师,也是怕他们暗下绊子。

他不担心风雨院不敢收他,叶家在邺城是庞然大物,风雨院却完全有资格不把叶家放在眼里。

实在是毁掉一个人的根基太过容易,而且叶宵怎么也不能放着他娘不管,只要他娘一天待在叶家,他就像是被抓住了命门的小鼠,挣脱不得。

风雨院主阵法,其他修炼之道也多有涉及,称得上包诸万象,门中弟子则分了亲传、内门、外门。

此次收徒便是院中鸿光长老领队,亲传弟子越修平主事。

偌大的场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龙,众人依次上前检测灵根和骨龄。

一旁自有风雨院的弟子详细记下每个人的信息。

包括姓名,年龄,灵根,修炼年月,出身。

最后一项,如果被收入门墙,日后自有专人详细核查,以防魔修混迹其中。

对于那些还未曾正式修行的孩童,则不需记录修炼年月。

叶宵静静听着前方负责记录的人不时响起的陈述声,忽听到一个认得的。

“王列,练气六阶,风火双灵根,11岁,修行五年,出身邺城王家。”

叶宵瞧了眼那个站的笔直的矜傲少年。那是王家嫡子,受宠爱于一身,如果不是要夯实基础,他的修为甚至能更进一步,即便如此十一岁的练气中阶顶峰,也足够进入风雨院,就是亲传弟子亦不是难事。

果然,那个负责记录的弟子笑容立时深了些,如此天资,实是良才美质。

专人宝器检测无误,王列便被发了枚青色的玉牌,只要随后的出身核查无误,他就是风雨院的弟子了。

随后队伍继续前移,只是出了个王列,之后数人已经不能再让负责记录的弟子有所动。

终于轮到叶宵。

“道友将手放于其上即可。”负责灵根检验的弟子客气的点指在眼前的镜台上。

那是一面水镜,古拙素雅,如同女子梳妆之物。

叶宵依言手心向下按在镜前的小台上,不过一息,水镜中就绽开了两朵硕大艳艳的花,又招引了四只花蝴蝶旋绕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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