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檬握下楚鹤知的手,摇头:“不怪爹爹,是女儿识人不明,被叶拾青的花言巧语蒙蔽。”
含泪抽咽,后又继续道:“女儿害怕上一世的悲剧再在楚家身上重演,更害怕楚家蒙冤覆灭,好在这一次有霍督主愿意帮忙,所以爹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不好?”
她没将近来老做的那个噩梦告诉爹爹,因她不想给家人徒添悲愁,等到自己查清一切,救下家族,那噩梦自然便破了。
即便楚檬说了这么多,楚鹤知依旧在犹豫。
他之所以前往囚山,是因那信中还提到一件事,十八年前长公主与驸马举兵谋反一事。
当年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那还是太上皇时期,皇宫斗乱,楚家也深陷其中。
后来长公主兵变失败,随着长公主举家被赐死,一切秘密就此掩埋。
自己是这件事的终结者,也是这个秘密的守护者,一旦此事再被挖开,恐怕楚家难保,天下亦将乱矣。
所以他不敢轻易打开这个阀口。
“你是如何说服霍督主,请他帮忙查楚家之事的?”
霍尽珩此人心思缜密,手段奇狠,不容人小觑,大理寺挖不出来的真相,在他这里大白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其相助,确实能还楚家清白,可这也就意味着他也同样能顺着蛛丝马迹挖出深埋了十八年的秘密。
这个险,楚鹤知似乎不敢冒。
楚檬陷入沉默。
她在想该不该道出皇上派给督主的任务,以此来劝爹爹。
——毕竟当初自己带督主出冷宫,扯的理由也跟长公主之兵有关。
只是还不待她纠结权衡完毕,刑房大门被推开了。
刚刚出去了的霍督主又回来了。
“你女儿很聪明,为了将她‘自己’捞出冷宫,在皇上面前进言说楚家私营铁矿一事恐与十八年前长公主藏下的二十万兵马有关。”
他最讨厌煽情,这父女俩谈了这么半天,跟打太极似的,仍无半点进展,眼泪倒是流了不少。
老实说用的是他的身体,眼泪不值钱啊!
听此答案,楚鹤知猛然震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目光惊扫眼前的“霍尽珩”和刚进来的“楚檬”。
爹爹的反应让楚檬有些不解,她亦站起身来,倒是霍尽珩,一脸淡定,似乎对楚鹤知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唇角微微斜勾,踱步近来:“十八年前之事,楚老爷在里面也扮演了一个不小的角色,皇上命本座彻查此事,这就免不了要楚老爷配合了,您说呢?”
楚鹤知神情隐隐间越发透着惶惶之色,双手纠绞在一起,眼眸也有些避开霍尽珩的视线。
那明明是女儿的眼睛,他却不敢直视,里面太精深,也太犀利,仿佛能将人完全拆透,让一切秘密都无处遁形。
霍尽珩的话亦让楚檬惊诧:“督主您……爹爹也在里面扮演了不小的角色……是何意思?”
当初自己将这两事牵连,也不过是为了在皇上那里拿得一纸赐婚,好容她将“自己”带出冷宫。
况且“楚家私营铁矿或与长公主藏兵有关”只是她给皇上的说辞,不代表这两者真有关系!
霍尽珩看了楚檬一眼后,目光再度回到楚鹤知身上:“这就得问你爹楚老爷了。”
他在等楚鹤知自己交代。
良久,垂头绞手掩盖惶色的楚鹤知终于抬起头来,似已做了决定,历经世故的眸中渐现清明。
——他知道既然霍尽珩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那么他的刻意隐瞒只会让他对自己起更多疑心,反倒把自己陷入被动。
这秘密他守了十八年,他不想打破眼下的太平,让天下再起纷争,可也不能再负长公主,于是,他只能尽他所能守住这方平衡。
“没错,十八年前长公主兵败之后,是我领军搜捕,将其捉拿归案,而此次我之所以前往囚山,关键亦是因那信中提了此事。”
“具体怎么说?”
楚鹤知终于开口,霍尽珩趁势追问。
“昭妩之乱。”
楚鹤知答得言简意赅。
然这四字分量却极重,“昭”是指昭熙年间,而“妩”自然是指长公主叶妩。
昭妩之乱便是指十八年前长公主起兵谋反一事。
沉默片刻后,楚鹤知细作解释:“因当年长公主是我亲自抓捕归案,我自然成了那些残党余孽杀名单上的人,即便后来我辞官从商,我想那些人也迟早会来收账,我不怕拿命偿债,但怕他们对我家人下手,所以当我看到那封信上说檬檬有危险,而留名又是昭妩之乱时,我没多想就往囚山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