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特意挑了个胆大的过去拍肩膀搭话,提前预备着万一人家黑脸了赶紧打个哈哈跑回来。
哪想到就靠书生一句话,将军爷竟然肯了。
好家伙,这两人啥关系啊?
为首的徐老四存心和他套近乎,特意慢了几步落到后面,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你平日去的都是西山,那边也就有些野蛇狐狸之类的,东山这边别说熊瞎子了,听说老虎都有好几只!”
旁边的人跟着捧哏:“是啊是啊,以前还吃过小孩儿,眼珠子都挖出来了!”
“我媳妇快生了,家里离东山又住得近,从前庄稼被糟蹋过几回也就算了,它要真是半夜摸到我家里——”
解雪尘突然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安静。”
他已经循着血气看到那只熊了。
众人本来还以为他嫌老徐烦,眼见着这人神情都变了,才后知后觉地怕起来,仪仗队似得举起长叉柴刀围成一圈,哪儿都不敢去。
负责引路的老猎户看得好笑:“哪有熊啊,瞧你们这帮人怂的——”
徐老四看着他背后脸都白了,拼了命的摆手。
老猎户嗤了一声:“我脚印都没看着一个,熊哪有跑到这地界的,都藏深山里知道不知道?”
旁边已经有人噗通一声瘫旁边了,腿软到根本没法站起来。
“熊熊熊熊——”
“我看你像头熊!”老猎户头顶被阴影笼盖,头顶落了滴什么,一摸还黏黏糊糊的,一转头才终于看见胸口大月牙的山熊:“草草草草!!!”
魁梧如小山一般,熊掌都盖过人脸大,他妈的真是说来就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将军爷,”徐老四放声大哭:“我怕是不中了,你救救命啊!!”
“放箭啊!!拿刀捅啊!!!干它啊你们这帮怂货!!!”
解雪尘突然迈步上前。
他身形很快,快到像是瞬移到那烈兽面前,苍白修长的一只手直接卡进厚实的熊颈深处。
“咯嘣。”
直接一折,奔着拧断颈骨去的。
猎户傻了众人傻了,熊也跟着傻了。
怎么着,我颈椎病好了?
现在人类这么善良了,给我这头熊治脖椎突出?
魔尊暗骂一声。
草,这玩意皮也忒厚了。
山熊左右一扭脖子,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没明白,旁边已经有莽撞人一草叉戳进后心里——
皮都没扎透,跟背部装饰一样扎在上头血滴都没见。
“完蛋了!”有伙计大声惨叫:“咱快逃命吧!!”
山熊终于回过味来,这帮人是来要它的命,怒吼一声扬爪就要撕人。
说时迟那时快,冰白的手穿喉而过,再度一拧。
妖兽般的长指甲薄如锐刃,滚烫鲜血登时喷薄而出。
猛兽还未惊愕看去,眼前世界直接颠倒调转,然后被血色彻底湮没。
它的头颅连着脖颈被整个摘了下来。
如同摘一只苹果,一颗石榴。
浊黑的血喷涌爆发而出,如浊泉溅满男人的全身。
上山时踩过的青苔碎叶,此刻全都被掩了个干净。
这是解雪尘第二次当着凡人的面折颈沐血。
他半边脸都落了滚热的血,长睫上亦有泥泞般的浆液往下滴落。
每次做这种事,都像是明目张胆的自我放弃。
哪怕是在尸横遍野的魔界,任何人看到这般景象都会面露厌恶恐惧欲呕,立刻把他与寻常族类划清界限,甚至当即就拔刀相向。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他幼年时被父母摆布,成年后自甘堕落,杀戮无数……理应被所有人敬畏害怕。
不该有任何人靠近他。
一块抹布递了过来。
“那个,你先擦擦脸?”徐老四小心道:“你眼睛还好吧?来喝点酒漱漱血味儿?”
沉醉在自我放逐感里的魔尊终于睁眼:“……?”
旁边的小伙子已经抱着熊头欢呼乱蹦了:“熊头耶!好他妈的大!!明年元宵节舞狮用这个行不行啊!!”
“你也不嫌臭!”
“快快快摘熊胆咯!!”
徐老四以为他被喷傻了,大着胆子拿擦桌子用的抹布帮着擦了擦脸:“旁边好像有小溪,我带你去洗洗?”
解雪尘声音里仍带着杀气:“你不害怕?”
旁边两个人猛点头:“怕啊!这么大一头熊,吃了我我全家老小怎么办啊!”
“嗬!这么多血,也就过年杀猪有这阵仗了!!”
魔尊觉得自己确实要洗把脸冷静一下。
徐老四一边搀着他往小溪那边走,一边悄悄跟身后伙计们猛竖大拇指。
现在禁林军都能手撕活熊了,难怪兵营都在城郊哩!
明年就怂恿我侄子当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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