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心脏冷不丁一凛:“怎么回事?”
大山急得抓耳挠腮,叽里呱啦地说着,傅行辞沉稳道:“黄沙把洞口堵住了。”
沙穴外毫无动静,想来刚才那阵致命的狂风已经消失。方才满天的黄沙如今切切实实地堵在洞口。
乔刑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都是流沙,扒开便是了。”
大山与乔刑二人于是上前将黄沙一层层地扒开。随之露出的,是一大块漆黑的岩石。
两人脸色巨变,乔刑甚至语无伦次:“这,这……”
谢缘对此震惊不已,还没开口便听傅行辞沉声道:“沙穴中空气稀薄,别大口呼气。”
谢缘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痛使他迅速镇静下来。
“如今怎么办?”谢缘抬头问傅行辞。
傅行辞黝黑的眼珠望着他:“凿。”
岩石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沙穴随时有可能崩塌,空气日渐稀少。
傅行辞随身带刀,和大山一人占住一个边缘。一时间,刀剑划过岩石的声音响彻整个沙穴。
宇文倾手腕虚软,思索片刻抿抿唇,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乔刑:“你去帮忙吧。”
傅行辞便让乔刑与大山轮流,只对准边缘处使劲凿。
昏暗的空间中,时间犹如不期而至的风,时而在,时而不在。
其余几人已经彻底不知被困了多久,就连谢缘也只能模糊地判断此刻是什么时辰。
谢缘舔了舔干涸的唇,虚弱地想着:若他推断不错,这应该是第二日的巳时。
宇文倾在角落里传出低低的咳嗽声,很弱,也很沙哑,仿佛喉咙处被什么东西堵住。
此番乔刑休息够了换下傅行辞,男人一路沉默坐在谢缘身边。
谢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很低:“是我连累了你们。”
要不是我执意进城,要不是我疲懒不肯起床,或许我们就能躲过这场风沙。
傅行辞在黑暗中摸索着牵住谢缘的手,谢缘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男人更加用力地拽住。
“我没有被你连累。”傅行辞声音沙哑,我很庆幸来和亲的是你,很亲幸你喝下那碗药。
谢缘无力地笑笑,到了此刻他才明白,此时的处境,便是绝境。
人力能撬开石头吗?能,滴水尚能穿石,但他们没有时间……
谢缘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他已经听不见宇文倾沉闷的咳嗽声,只想靠在某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谢缘?”傅行辞突然大叫了一声,捧住谢缘的脸,“醒醒!”
谢缘觉得自己胸口沉闷,他像条上岸的鱼大口呼吸,却什么也没得到。
隐约听见了傅行辞的声音,他想说:“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便是我命该绝于此。
谢缘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但随即脑子中闪过一道白光,再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谢缘睁开眼时,触目是熟悉的床帘花纹:“我……”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吃了好几口沙子。
声音惊醒了旁边的男人,傅行辞在刹那间抬起头:脸上隐约有了胡茬,眼中直冒血丝。
“族长?”谢缘轻声道,此刻声音恢复了一些。
但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右手正被傅行辞死死地拉着,男人看着他一刻也不愿移开。
谢缘心下一跳,尴尬地笑笑,顺势抽出手:“族长一直守着我?”
傅行辞手突然空了,高大的身影陡然一僵,去倒了杯水递给谢缘:“族中巫医说醒了便无大碍,喝点水吧。”
他原先的动作像是要喂谢缘喝,谁知到了中途硬生生改成了递水。
谢缘喝了茶,只觉得食不知味,又不禁暗骂自己,活了二十二年,连口水都不会喝了?
一时间,谢缘觉得有些尴尬。
傅行辞没什么表情地将茶杯摆好又端了药碗:“喝完,你自己喝。”
谢缘刚要端起药碗却被傅行辞避开,男人换了一边碗沿:“拿这。”
原先的碗沿边有个小缺口。
谢缘微怔,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以前在京城,有位颇负盛名的平民将军,姓季。
季将军贫民出生却骁勇善战,谋略惊人,苦苦恋着圣上胞弟厉王,随即放弃一切嫁入厉王府为妾。
世人本以为,季将军一片痴心终得善果,谁料三年后他自请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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