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团水草似乎格外嫌弃洛川，具体表现是一条又宽又长的水草缠着洛川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一圈又一圈，活似三尺白绫，一用力就能嗝屁。
鉴于这个现象，大伙赶紧搬走昏迷的洛川。并打了夺命连环CALL。
心肝宝贝洛川病重，速归！
一刻钟后，被整个无相宗催过来的大夫看着醒来的洛川干呕。
按理来说，溺水的人排出胃部积水是件好事。可洛川呕的样子更像怀孕三个月的妇人，吃啥吐啥。
他捏着金针问，“你吃了什么？”
洛川面色苍白摇了摇头，虚弱道，“我无事，让诸位担心了。”
病人说没事那是好事，但架不住家属觉得病人有事。在诸多不善目光下，大夫使出了宫斗通用政策。
“洛师侄受惊，内息不稳，需卧床静养几日，待我开几剂安神方子，为洛师侄调养身子。”
长老们满意了，弟子们也满意了。唯独洛川不满意。
他又没病，喝个屁的药。
这种病叫你长老觉得你有病，就算洛川觉得自己没病，药也得照样喝，送走一位又一位前来探病的师姐师妹后，洛川终于架不住了。
药物作用让他沉沉睡去，梦中，洛川再次回到了水底。
这里天地颠倒，仰头是一片漆黑的水下，不知其深，脚下反倒隐出点点白光。周遭空无一物，不见任何活物，宛如死寂。洛川在这如履平地，好似如鱼得水。
他犹豫了会，决定查探周围情况。
直至尽头，洛川终于看见了一点东西。那是一个简单过头的窝，说是窝，其实就几根树杈子和水草混缠在一起。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装饰，敷衍了事，透着一股能用就行的意味。
洛川在此来回徘徊，确认见不到第二个会吐泡泡的物件后。试图抽离梦境。
然而一双手抱住了洛川。
那是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昏暗的水面下它显得苍白到诡异，它轻轻环住洛川的腰身，过后一个冰冷阴寒的存在贴上洛川胸膛。
它是如此冰冷，贪婪汲取着洛川身上的暖意，很快地，洛川便觉得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混沌中，一颗人头缓缓浮现，浓密的长发挡了全部面容，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是一只金色竖眸。
有人贴着洛川耳边低语，“哥哥……”
她往洛川嘴里塞了一物，过后整个梦境崩塌。
现实中睁眼醒来的洛川，再次趴着床干呕。
啥都没吐出来的洛川坐起，抖了抖苦寒的心，开始回忆今生。
自己有没有惹了风流债，负了哪个妹妹的心？
想到一半洛川反应过来，不是他心凉，而是心真的凉了。
胸前不知何时湿了大片，被褥也是，待洛川举起明灯，彻底默了。
一条蜿蜒的水渍从门口一直拖到床边，房间里泛着潮湿阴冷的气息。那种下雨天挥之不去的水汽围绕在洛川身边，泛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好在无相宗的首席弟子是有真材实料的，洛川只恍惚了一刻，便回过神来，惊雷剑出鞘，为主人保驾护航。
异象果然没有再来。这一夜，洛川安眠无梦。
次日，
无相宗下起蒙蒙细雨，不见半点天光，洛川站在不冻泉边，回想昨日种种。
老王八的脑袋浮出水面，一人一龟对视半天，洛川认命投喂，他远离昨天脚滑的地方，询问道，“是你吗？”
老王八慢悠悠咽下最后一块肉，尾巴一曳，半个眼神都无，直接沉入水底。
水面恢复平静，洛川凝视水面，恍惚间有人也在凝视自己。
水底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巢穴，总给洛川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它应该在更加封闭的空间，不见天日，而其上，是巢穴的主人。
那个主人，有一条粗壮黝黑的尾巴……
梦境中的水声再次出现，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双惨白的手从黑水中伸出，拨动着洛川的神魂。
下一刻，从远处赶来的无相宗长老就看见，他们的首席弟子，心肝宝贝洛川。
再次落水了。
=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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