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枢密院礼房主事唐知远站在枢密院的门口,看着头顶硕大的枢密院的牌匾,心中很是憋屈,今日辽使就要来枢密院最后一次谈判,说是大宋如果不答应辽国的要求,辽国就兴兵南下,如此大事,朝中依旧争论不休,枢密使宋痒直接把事情丢给了自己的礼房,虽说对辽事务是由礼房负责,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一个小小的礼房主事如何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担,答应辽人就是卖国,不答应辽人就是得罪辽人,因此兴起兵祸,自己最好的结果也是发配,想到这里,唐知远眼泪就快下来了。
正在唐知远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唐主事!”他扭头一看,来人他认识,汝南郡王府的小郎君赵仲铖,当年他还是走的汝南郡王的门路才保下了自己的官职,这赵仲铖的父亲赵宗实又是被官家接进过宫养过的,虽然现在出了宫,但是官家无子,说不定日后就是赵宗实接任大位,而他的儿子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唐知远擦擦眼泪,堆着笑对赵仲铖说道:“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叫唤,必然是有好事,这不就遇了郎君,郎君这是逛街?”
赵仲铖没好气的说道:“某闲得没事大早的逛街,某是专门来找你的!”
唐知远楞了一下,问道:“不知道郎君找我有什么吩咐?”
赵仲铖看了看四周,除了枢密院的门子没有旁人,于是一把拉住唐知远,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番话。
那唐知远听完,满脸不可思议,嘴里喃喃说道:“这。。这。。这怎么可以。。。”看着赵仲铖,扑腾一下跪倒在地,抱着赵仲铖的大腿就哭了起来:“郎君啊,某可没有得罪过郎君啊,郎君何以来坑某?”
赵仲铖一脸嫌弃的看着哇哇大哭的唐知远,伸腿把唐知远踢了个翻滚,大声喝道:“主意是小爷出的,自然是小爷抗着,小爷抗不住,头还有个汝南郡王府呢,你在这里嚎什么丧!反正你最好按小爷说的去做,如果不然,哼,小爷也让你尝尝小爷的手段。”说完带着从人扬长而去。
那唐知远看着远去的赵仲铖,腾的一下从地爬了起来,拍拍身的灰,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面无表情,转身大步的走进了枢密院,只留下两个门子在那里窃窃私语。
回到自己的值房不一会,就有小吏前来禀报,说是辽使到了,枢密使入宫,都承旨告病,请唐知远去会见辽使,唐知远挥手让小吏离开,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不过现在自己好歹还有个托词,郎君是个好人啊。
唐知远站起身来,带着几个礼房的吏目来到了辽使所在的房间,刚一坐下,辽使就悍然问道:“我大辽的意思已经告知大宋多时,不知道大宋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岁币?”
唐知远没说话,低头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那辽使见唐知远不说话,几个吏目也顾左右言他,心中大怒,站在厅前就大声喝道:“尔等南人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回禀我皇,尽起大军南下牧马!尔等南朝不给,我等自取便是!”
唐知远听到辽使这样说,心里那股烦躁劲越发的头,再一看辽使的跋扈劲,又一想早赵仲铖对他说的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中茶碗猛的往地一摔!茶碗摔了个细碎,辽使也被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唐知远这是什么意思。
唐知远疾言怒色,指着辽使的鼻子大声喝道:“南朝南朝,我们这是煌煌大宋,是汉家正统!北朝跋扈,竟然行此讹诈之事,动不动就大军南下,欺我大宋无人!”他直接扯开领口,继续喝道:“既如此,那请使者回禀辽皇,自今日起,我大宋与尔等辽国的檀渊之盟废了,大宋与西夏结盟,共同攻辽!且看是尔等辽国铁骑厉害,还是我宋夏两国合力厉害!”
说道这里,他还不解气,一挥袍袖:“枢密院是我大宋军国重地,不适合辽使久留,使者且回北国,两国整军备战就是!”
辽使站在那里都傻了,自己来这大宋国出使也好几次,那一次宋人不是客客气气的迎来送往,自己在宋国感觉就是高人一等,怎么眼前的这个枢密院的礼房主事就敢对着自己咆哮!还说要废除檀渊之盟,还要联夏攻辽!这尼玛不是崴泥了嘛。他这次出使正式的使命是来告知辽皇的祖母病逝,就是来报丧的,让大宋多加岁币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原想着宋人惧怕辽国,自己如果能让宋人多给些岁币,回去辽皇必然会大大的封赏自己,可现如今,宋人翻脸,恐怕连之前的岁币都保不住了,这回去辽皇非把自己撕碎了不可!
但是虎死不倒架,他依旧嘴硬的对唐知远说道:“这是唐主事的意思,还是宋皇的意思?”
唐知远心里咯噔一下子,他这番话是赵仲铖告诉他的,可不是官家说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自然不能反悔收回,于是冲辽使一摆手,竟然不理不睬,自己走了!
辽使见唐知远不理他,心里更是慌乱,也不多说话,直接出门就奔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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