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何玲玉没再找苏黎。

苏黎以为是她被陆向晚说服了,而且有时在巷子里碰到,对方甚至会主动与自己寒暄。

高三的下半学期,有天苏黎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压低得跟夏日雷暴来临之前一般。

母亲黎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眶红红的。

父亲苏劲站在窗边吞云吐雾。

人总是有预感的,不祥的预感尤为强烈。

苏黎的哥哥苏扬,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整个人一天到晚痴痴傻傻,有时还会发疯,所以白天家里没人看着他的时候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但是这天隔壁在修空调,维修工的梯子刚好架在了他们家的外墙。

因为是老式楼房,二楼有个露天阳台,苏扬就顺着那梯子爬了下去。

跑着跑着,跑到了整条巷子里装修得最漂亮的小洋房那边。

恰逢陆家有客到访,而且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从停在门口的大奔就能够看出。

据目击者说,当时苏扬看到车里下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便冲了过去,结果孩子被他父亲抱起时,苏扬直接捡了块板砖朝人家砸了过去,一次没砸中还砸了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把人家的大奔车窗砸破,把孩子父亲的脑袋砸破,把孩子吓得大哭,孩子母亲吓到尖叫......

他却傻呵呵地冲人家拍手道:“好玩,活该......”

苏黎听母亲说起这些时,浑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冲到了脑部,额头的血管涨得感觉快要爆裂。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

“所以,他们想要怎么处理?赔钱吗?”

如果是赔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苏家虽说做点小本生意,但是积蓄还是有些的,但人家怀疑苏扬是装疯卖傻故意伤人,要把苏家告上法庭,还要让苏扬去做精神鉴定。

“哼,不过是当官的做贼心虚,做了亏心事怕有人蓄意报复罢了!”苏劲冷哼哼地说道。

“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吗?”苏黎小声问。

其实就算上了法庭,像苏扬这种情况,这场官司对方也不会打赢。

但问题在于医生说过苏扬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一旦受到更大的刺激,他的情况就会更加严重。

“你爸去找过陆少良了,但让人给损了回来。”黎敏带着哭腔说道。

“你跟孩子说这干嘛?”苏劲冲妻子喝道。

苏黎在屋里找了一圈,突然问道:“哥呢?他还好吗?”

苏劲将烟头掐灭,手指朝上指了指,“吓坏了,睡着呢。”

苏黎一言不发地上了二楼。

推开苏扬的房间,幽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出床上躺着的人影,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抽搐。

她眼睛一涩,泪水滑落。

......

两天后,她以替哥哥道歉的名义去了陆向晚家,并请求何玲玉能够向受害者解释一下她家的情况。

当然,对方不可能爽快答应。

苏黎握紧拳头,努力地将来之前就想好的话说出了口——

“如果我可以不动声色地从您儿子身边消失,您可以帮我家这个忙吗?”

与君离别意,自此打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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