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应该在喝药。”齐鸣回答到。
谢康灵机一动,立马改变了主意,偷偷摸摸将药汁倒进了花盆,又在路知遥推门而入前飞速钻回了被窝。当路知遥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谢康背靠床案,皱眉呻吟着:“嘶——”
她果然心疼不已,走到床前关心道:“师叔,你还好吧。”
“还好。”谢康气若游丝,“就是伤口有点疼。”
齐鸣端着空碗奇道:“怎么喝了药反而更严重了?不然我再去煎一副?”
“不了不了,”谢康忙摆手,“等药效上来了就好。齐鸣啊,你都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让路知遥替你。”
路知遥丝毫没有发现谢康说这话时微红的耳垂,反而附和到:“是啊师兄,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可是,阿遥你不是也受伤了吗?”
“我自己就是木灵修士,还治不好这点伤吗?”路知遥道。
齐鸣满脸担忧,心道你这个修士与普通人相比也强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你真的会照顾人吗?
“哎呀走吧,”路知遥开始赶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齐鸣拗不过她,只好回去休息了,末了还不忘嘱咐她记得给谢康换药。他走后,屋内只剩下谢康与路知遥二人,叽叽喳喳的喜鹊不时落在窗沿上,拿圆溜溜的眼睛往里探看,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还有空去换衣服?”谢康率先打破了沉默。
路知遥低头看了崭新的道袍一眼:“我那件都被砍烂了。”
“我是说,”谢康微微叹气,“你难道不应该办完事就马不停蹄地来看我吗?”
路知遥有些无语,这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嘴皮子:“不好意思,我不仅换了衣服,还去看了师尊,最后才轮到你。”
谢康摇头“啧”了一声,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活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
路知遥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肩膀:“伤哪了?”
谢康瘪瘪嘴:“为救师侄,浑身受伤。”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路知遥佯装要走,手腕却被谢康紧紧抓住了,她慌乱地抽出手来:“你做什么?”
谢康无辜道:“挽留下绝情的小师侄。”
“......”
“不逗你了,主要是这里受了伤。”谢康指了指腰部。
于是路知遥就径直掀开了谢康的中衣,这次轮到他惊慌失措了:“你做什么?”
雪白的中衣坠落,大片紧实的蜜色胸膛呈现在她眼前,谢康的皮肤并不光滑,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其上,路知遥却觉得这样的身体有些赏心悦目。
她心如擂鼓,表面上却无比镇定:“搽药。”
“齐鸣已经给我上过药了。”谢康说着就要把衣服穿上。
“你别动,”路知遥将他的手拿开,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这可是若翁研制的金创药,以前我挨了板子,涂上它十日就大好了,还不留疤。”
“挨板子,是攻打大虞的那次吗?”
“是啊,”路知遥边搽药边道,“攻下大虞之后,我去找若翁,手底下有个人却犯了混,屠了城主府。为了平息民怒,我只好在众目睽睽下挨一顿板子。”
药膏里放了麻药和薄荷,谢康只觉腰间一阵冰凉,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他垂眸望着路知遥小扇般铺开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头,思绪飘飞到了二人初见之时。
彼时她立在城主府前,鲜红的盔缨随风飘荡,满身银甲熠熠生辉。而站在她面前的,是激愤不已的大虞百姓,他们都听说了北陵军队火烧城主府,连十二岁的少主都未能幸免于难。
“城主和城主夫人以身殉国,乃大义之士,怎能受如此侮辱?”
“北陵狗贼,丧心病狂,竟连无辜稚子都不放过!”
看样子,这大虞城城主平日里对百姓是真的不错,如今国难当前,又以身殉国,保住了大虞城乃至整个北泽的气节。谢康隐匿在人群中,带着些许嘲讽的态度,想看看雅兰大将军将如何处理此事。
他本以为北陵珂会武力平乱,或者再好一些,将肇事者推出来领罚。可她的表现却着实出乎意料,让他从此记住了北陵这个不一般的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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