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远镇这两日,朱慈炯观吴三桂治军严明且善待百姓,这才知道吴三桂其为人。并非史书上说的那样在崇祯、多尔衮、李自成之间所谓“三姓家奴”那么片面,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形势所逼不能不为自己的部属着想,被迫投降的辽东汉子罢了。
正是因为如此改变了朱慈炯想要去除吴三桂兵权的心思,毕竟吴三桂父子两代在宁远以历两世,对底层士卒积威甚重,且有不少亲信,若贸然行事,恐惹哗变。
而观现在吴三桂并非大恶之人后,朱慈炯转而开始寻求,让吴三桂提前入关,救驾的方法。
“吴总兵,你对当下时局有何高见呀!”
“皇上天威,李贼定会灭亡,掀不起什么风浪!”
“噢,我怎么觉得,用不了多久,李贼便要破了太原城呢!”
“殿下慎言!”
“哈哈哈,我可以跟你打赌,用不了多久,北京便会,急诏你放弃宁远,回援北京!”
“这……”
吴三桂对当今天下大势也不看好,但见三殿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当下大惊,佩服不已。
话到此处,点到即止朱慈炯当下也不再停留,留下愣神的吴三桂。出了总兵府,去往早就备好的雅致别院去了,毕竟利益的博弈,不是几句话就能决定的。
夜黑风高,总兵府邸却灯火通明,副总兵黎玉田、参将、游击将军,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诸亲信皆在大堂之中决议,若日后皇帝下令拱卫北京,应该如何。
或因这些年,“闯贼如虎”的原故,武将皆不敢战,关宁铁骑亦是发怵,众亲信除一两人明确表示支持,擒王保驾以外,众人皆不置可否。
吴三桂心中想着自己若是星夜驰援,不过区区五万能抵挡住李自成号称百万的大军吗。就算大顺有一些散兵游勇,精兵也不下二十万,到时若是自己作战不利,恐怕也要落得袁崇焕的下场。
此时久经沙场的吴三桂也不由的跋前疐后,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抽着旱烟,大口呼吸着,这才稍有放松。
别院里风平浪静与外面的疾风形成了鲜明对比,朱慈炯却没有享受吴三桂给他的酒色歌舞,而是差遣亲信带着信物,向山海关内纵马疾驰,开始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时势造英雄,我亦也可造时势!”
清晨露气未消,宁远、大凌河、中后所、中前所、前屯卫等处大小城池八字墙上到处是张贴公告,大街上吹吹打打,恭接圣谕,百姓皆知。
【父老苦建奴久矣,今有三殿下代天巡狩,查黎明疾苦,于关内寻得良地,望乡亲早日迁入关内,再享天伦】
原来朱慈炯一早,便将百余骑化整为零散于宁远镇各处县镇,以代天巡狩为名,指使当地官吏张贴榜文,督促乡里向关内迁徙。
待总兵府吴三桂得到消息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去别院找朱慈炯核实情况。
“哦,迁徙百姓是我代天巡狩之责,忘了知会吴总兵了,事后我自当上禀。”
“原来如此。”
吴三桂久经官场,当下便听懂了三殿下口中的“知会”两字,知道自己无力干涉,当下也不在僭越问询。
常言道,金屋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此几辈子生活在宁远的父老,家业祖坟皆在此,也有刚从沈阳、锦州、铁岭、营口处因宁锦防线告破新迁而来的,都不愿抛弃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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