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玄玉回到狼家大部分人都睡下了。静谧的灯光照着空荡荡的屋子。
他站在楼下,安静地望了一会儿,心情十分寂寥。对这所房子狼玄玉有的只是怀念并没有归属感。
白日里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颓唐不堪。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下来压弯了他的脊椎那只是他的错觉。
狼玄玉喝了点酒不完全醉只是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黏,一种很丧的几近窒息的感觉萦绕在身周。挥之不去。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狼金玉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见他失神地站在那里有些诧异,“表哥?”
一声轻唤,唤回了狼玄玉的神智,他定睛看向那人。
狼金玉下了楼梯朝他走来“你还没睡啊?”走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微蹙了眉“刚应酬回来吗?”
“”狼玄玉有些恍惚,感觉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自己站在了一片洒满阳光的沙滩,海面迎风吹来了咸腥的味道。
狼金玉身上鱼腥草味的信息素飘来,狼玄玉闻到忽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嗯,”面对自己的表弟,他回应了声,嗓音低沉地开了口“你做什么呢?”
“我下来喝杯水。”狼金玉说着要往餐厅方向去,向他道:“挺晚了,早点睡吧。”
狼玄玉听到喝水,也感觉有点口渴,脚步下意识跟随了他去,“给我也倒一杯吧。”
“你,”狼金玉见他跟上来,迟疑着问了一句,“你要吃解酒药吗?”
“不用,麻烦给我一杯水。”狼玄玉跟着他到了餐厅,在餐桌旁坐下,庞大的身躯蜷缩在一张椅子里,像一只等待投喂的丧家之犬,可怜兮兮。
狼金玉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拿了给狼玄玉的那杯递到了他面前,“给,你的水。”
“谢谢。”狼玄玉接过,将玻璃杯往唇边送。
温热的水灌进了口腔,滋润了干涸的土地,顺着喉头滑落至心田。心田上枯萎的花在水漫过的时候,疯狂吸收着水分,渐渐变得精神了起来。
狼金玉站在一旁,边喝着水边观察着表哥的神情,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开心,于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没事吧?”
狼玄玉喝完了水,将玻璃杯放到了餐桌上,英俊的眉眼扫了一眼站着的人,鱼腥草的味道在鼻间飘来荡去。
他的头忽然丝丝缕缕地疼了起来,狼玄玉捏了捏疼痛的太阳穴,说了一句,“没什么,应酬喝了点酒。”
“要吃解酒药吗?我给你拿。”狼金玉看着他,有些担忧地问。
狼玄玉没醉,不需要吃什么解酒药,不过这次他没拒绝狼金玉的好意,“好。那就麻烦了。”
“客气什么。”狼金玉放下了水杯,去给狼玄玉拿解酒药。解酒药拿来,狼玄玉就着水吃了。
狼金玉收拾了杯子,拿进厨房,转身出来,看到狼玄玉还在那里,对他道:“早点睡吧,晚安。”说着他就要走。
“金玉。”狼玄玉叫住了他。
“嗯?”狼金玉回头看了他一眼,桃花眼里含着疑惑,“怎么?”
狼玄玉问了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平时狼玄玉是不会问出口的,不过今晚他想问,出于什么心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我和你妹妹打起来了,你会帮谁?”
“?”狼金玉听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们打架?”
“是啊。”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会帮我,还是帮她?”
这个问题问得好没道理。问得狼玄玉自己都觉得可笑,人家是亲兄妹,关系又很好,凭什么不帮亲妹妹而帮他这个外人呢?狼玄玉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么。
可能今晚的事确实刺激到他了吧,亲生父亲的事,亲生母亲的事,没有人需要他,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没有归属感。
“你们,不能好好相处吗?”狼金玉问了一句。
“如果不能呢?”狼玄玉怆然笑了下,“你会帮谁?”
“”狼金玉抉择不下,迟疑地看着他,脑子里想的是,为什么要打架呢?不能好好相处吗?狼金玉理应帮自己的亲妹妹的,不过他无法想象狼玄玉和妹妹打架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打架会是什么样子?
安静的餐厅里,温柔的光照着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像雕塑一样,静止不动。
“算了,”狼玄玉见他为难,放弃了求得一个答案,“早点睡吧,晚安。”
“你们,不能不打架吗?”狼金玉心有不甘,问了一句。
狼玄玉见他不明白,不由提点了他一下,“你觉得舅舅叫我来,是为什么呢?”
狼金玉一听,终于明白过来,他口中所说的“打架”,不是真的打架。成年人的打架要复杂得多。并不只是动手那么简单。
狼金玉知道父亲对妹妹有诸多不满,经狼玄玉一提醒,就醒悟过来了,“你指的是,父亲想让你继承狼家,对么?”
“对。”狼玄玉肯定了他,“那么,你帮谁呢?”
狼金玉站在那里,没吭声,他想的是,之前为姑姑接风的时候,姑姑不是说要带表哥回去吗?这事也没个定论现在。
狼玄玉看着他,继续道:“帮我这个外人,还是,帮你的妹妹?嗯?”事实上,不只是帮他这个外人这么简单,他的背后站着狼金玉的父亲,“或者换种说法吧,帮你父亲,还是帮你妹妹?”
如果是父亲和妹妹的话,狼金玉自然是帮妹妹的。因为他和妹妹自始至终是统一战线的,父亲太强大,他不得不偏向妹妹,保护妹妹。
“如果是父亲和妹妹的话,”狼金玉对他道:“我会帮妹妹的。”
“可是,”狼金玉又道:“如果是你和妹妹的话,我不知道。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家族事业上的事,轮不到我插嘴,我,其实也帮不了你们谁。”至多就是精神上支持一下。
“你不觉得我是来抢家产的吗?”狼玄玉问,“如果狼家家产被我夺走,你也无家可归了。”
“我可以自食其力,”狼金玉看向他,道:“这个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漂亮精致的牢笼。”
“嚯,”狼玄玉听了他的话,笑了出来,“原来是个漂亮精致的牢笼。”自己梦寐以求的家,在他的眼里原来是个牢笼。
狼金玉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道:“很晚了,我上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狼玄玉坐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开。
不久之后,狼玄玉也站了起身,步履沉稳地往楼上去。
和狼金玉的一番谈话,让狼玄玉心情好了些。起码,狼金玉是保持中立的,中立,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站在他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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