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离月光镇三十公里,要是李昭一人骑马,一个小时就到。

第八次摔倒,赵三雷感觉屁股腚不是他的,悄悄按了按,有血印子。

赵三雷恼羞成怒,摔了大黑马一鞭子,骂道:“不准乱动听见没,一切行动听指挥”。这货没救了。

李昭捧着右脸装牙疼,赵三雷又不是猎人,知道怎么跟马交流。瞧天色不早了,耐心劝道:“三雷哥,下回行不,一时半刻学不会的”。

“不,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一个畜生”。

“三雷哥,你太肥了,马不喜欢笨重的”,李昭脱口就打击人,不管他受不受得了,先镇住再说。

“…”,赵三雷嘴张成型,右手下意识摸肚皮。下一秒醒悟过来,小屁孩敢诳他。

抬头找李昭,人、马不见踪影。

“呼呼”,山风飒飒,榆树叶子呼啦啦乱响。此时天色昏暗,赵三雷心脏一紧。

农村娃出身,没读过书,赵三雷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不是八路排长能抹得去的。

“桀桀”,果然,山中爆发怪笑。

“鬼啊”,赵三雷尖叫一声,像野马似的狂奔。

李昭忍得肚子疼,不使这招,赵三雷还会磨叽,离旅部还有十公里路呢。

黄昏时分,终于赶到王家峪,旅部临时驻地。赵三雷累得两眼发昏脚抽筋,一到村头,就装死狗。

迎接的人是秦小筑,牵过马叮嘱道:“小昭,你麻烦大了,哥建议你,多准备些玉米杆子”。

李昭没察觉秦小筑异常,小心问道:“猪哥,要坐牢不”。

“你刚叫我啥”,秦小筑顿时炸毛。

“猪哥啊,你比我大,小字没敢叫”,李昭眨眨眼,这年头,父母都喜欢给孩子取禽兽之名,或谐音字,就图个好养活。

“不行,你把舌头捋直啰”,秦小筑不依不饶的,这一旦传开,媳妇儿还找不找了。

“那还是叫小猪哥呗,跟诸葛亮挂亲戚”,好说歹说才哄住秦小筑。

进入旅部,有人领李昭去马厩,说他喜欢大黑,那就跟大黑一起睡。

不是坐牢啊,李昭放心了,睡马厩总比睡牢房强。

兄弟,有晚饭吃没,饿着啦。

来人没理他,挥挥手,给他一个背影。

马厩离旅部医院不远,李昭能听见赵三雷、秦小筑的大嗓门,似乎在争罐头…。

迷迷糊糊李昭睡觉了,梦中猴子给他送桃子。朵儿,桃子不是这个季节。

夜半时分,李昭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个旅部是什么部,太不关心群众,没罐头、肉食,弄俩红薯也行啊。

“吱”,后山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猎,挺勤快的。李昭下午见到不少猎人,不过腿挺弯的。

嘢,怎么这么多打猎的,一个,二个,…一百八十个。该死,什么打猎的,是鬼子。

李昭操枪奔向后山,夜晚是顶级猎人的天下。

“嘘”,铃木次郎挥手停止前进,他刚听到有风声。眼前一片漆黑,好几个勇士崴到脚。

“少,少佐阁下,鹿儿君不行了的”,一位鬼子带着哭腔,瞎乎乎的,一根尖刺戳破鹿儿雄一的咽喉。

“八嘎,哪那么多事,忍着”,铃木次郎粗暴地打断,都说了夜袭会有伤亡,遗书都写好了,这时候矫情。

鬼子们猛翻白眼,少佐阁下说的什么话,都快玉碎了的,怎么忍着。

沉吟片刻,铃木次郎挥手一切,“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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