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晋萧点了点头,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顿了顿,很随意地问道,“苏皖呢?”

他问的随意,可听的人却起了点别的心思,这么多年,主人不像是喜欢打听别人的人啊?

“给猫顺毛呢。”

“……”

司晋萧很难想到一个人专门给畜生顺毛,他消化了好半天,又想起了在越洲的日子。

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只猫,那只猫貌似对它充斥着莫名的恶意。

有一次苏皖出门不在,他到院子里晒太阳,可能是占了猫的地盘,一旁的瞒瞒瞅了他好一会儿,见他还赖着不走,一瞬间就从一只乖顺的小可爱变成了一只全身炸毛的假老虎,对他宣誓主权。

这小东西,睚眦必报?也不看看对谁!

那时候他心情好,不跟小畜生见识,瞥了一眼闭着眼继续晒太阳。

然而他可能是低估了那只猫的脾气,居然比他一个机关算尽的人还要有掌控欲,他刚闭上眼的刹那,瞒瞒窜上他修长匀称的长腿,上来就又抓又挠。

他不耐烦,手上没用一点力气,那只猫就被他提起来扔老远。

“哪里来的小畜生!”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苏皖在他昏迷的时候捡回来的野猫,还被对方好生照看着,自那之后,瞒瞒只要看见他的影子,就成了一只满身是刺的老虎,随时想把尖刺刺进他身上。

……

司晋萧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后院,天气凉飕飕的,地上泛黄的草尖上被些微晶莹包裹着,踩上去脆脆的,咯吱咯吱响。

每到这种时节,咳嗽的毛病就会如约而至,今年也是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换了一间住处而来的迟一些。

他个子高挑,本身就很单薄,加上一身广袖束腰长袍,整个人都装在里边了,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知秋莫若凉雨,方才还阴沉的天,兜不住漫天乌云,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滴。

司晋萧咳了几声,本欲回房,却被园子里的一间木头房子给吸住目光。

他走近,掀起用干稻草扎得厚重的帘子,看到的是十来棵小树。

好像是树,好像又不是,因为它们都被裹着柔软的草,最外面还用不穿的粗布包着。

好像生怕被冻着的孩童一般。

那门是粗略制作的,很低,男人想进去看个究竟,腰还没弓下去就被里面呛人的味道给逼了出来。

“咳咳……咳……”

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最后倚在门框上,可能觉得这间简陋的小房子承受不住自己靠上去,司晋萧顺着一面墙坐下来,这样还可以缓缓咳嗽。

他一只腿支起来,尽力弓着身子想要压一压,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该死,药没带在身上,司晋萧眉宇间尽是痛苦,喉咙口像是有千万只蜘蛛在爬,好似在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肉,继而一路向下,又吞噬起了他的心肺。

男人闭上早已充血猩红的凤眸,刺痒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重重地喘息,“咳咳咳……”

偌大的园子,赶巧却没有一个人在。

雨滴越来越大,落下来,打在蜷成一团的人身上,他的衣衫已经湿透。

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

只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头上有一把伞,苏皖蹲在他跟前,瓢泼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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