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她,是在一个月之后。

隔着厚厚的车玻璃,离园高高的戏台上,一袭红色戏袍的女孩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子正演绎一曲水袖击鼓。

英姿飒爽,柔媚又韧性十足。

浓烈的艳红,晶莹剔透的瓷白,浓墨般的乌黑,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这三种颜色。

江北知道她生得好,那日河边匆匆一瞥,看不尽然,但张弛交上来的资料里有她最详尽的资料和数十张生活近照,照片中的人精致如画,煞是好看。

但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她在戏台上竟然有倾城之姿,这要长大了,还了得。

就在他忡怔间,她对着台下的人笑了起来。

如果说她温柔凝视你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饱含着深深的情意让人心动,那么,她笑盈盈的望着你时,那些款款情深便如喷薄的朝阳,夹着醉人的风,铺天盖天向你席卷而来。

江北觉得自己魔怔了,其实那不过是个还在发育中的半大孩子,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他江北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着一个孩子发什么情。

但这世间最没有道理可言的事情便是感情,用江北后来的话为形容,就是四个字:心魔顿生!

不过让江北最心动的,还是她明晃晃锁骨上的一点胭脂痣,只一眼,便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半眯着眼还在魔障时,她却笑着从五米高台上一跃而下,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衣袍,翻飞如蝶。

他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推门而出,却看到她却被一个人紧紧箍进了怀里。

那人便是河边的少年,周家次子周未然,据说是周家内定继承人。

他自认为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尤其那人真的还只能算个孩子。

十九岁的江大少爷压制了自己的想法,此时的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当前的处境和来自南华的巨大威胁,儿女情长也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虽然如此,他还是像个偷窥狂一样派人监视了她的生活,一周一次的生活汇报和大量的照片让他觉得她参与了他的生活,就好像,她默默的在他身边陪了好多好多年,隐秘而又甜密。

只可惜,他江北从来就不是善类,他的甚至占有欲可以用变态来形容,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因为有某种缺陷必须要填补才能满足,就像一个饥渴的流浪汉,发现一大片长满苹果的树,他想到的不是苹果的美味,而是如何吃光它,就算吃不了,他也会想办法全部拿走。

那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即便在林七月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他江北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但江北却参与了她的所有成长,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从青涩的小丫头,渐渐有了潋滟之姿。

后来,他渐渐不能容忍周未然和她出现在同一个画框里,尤其是周未然将她抵在墙角肆意亲吻的照片,刺得他几乎就要发狂,办公桌上价值连城的晚清景泰蓝花瓶因为那张照片被他摔成了碎片。

他不懂什么是爱,更不想去懂,只知道,他想要她。

这是他有生之年除了想要报复南华之外第一次明确的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而他江北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手段高明还是下流,他只要结果。

于是,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他只做了第一步,命运却帮他安排了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该如何向她道出一切。

该如何告诉她自己像偷窥狂一样跟踪偷拍她六年?

该如何告诉她,是他一手策划了她和周未然的分手?

该如何告诉她是他将她逼上绝境,不得不呆在他身边?

又该如何告诉她,甚至她父母的车祸,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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