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果有些想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像陈诚这样的纨绔富二代,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轻松压垮一户普通人家的生活。
三万块钱。
对他们来说或许还赶不上一件衣服的价格。
可对于夏果果,对于高明凡,对于其他所有的人下人来说,那是支撑家庭生活的保障。
明明舅舅真的开始认真上班攒钱,让自己看到生活走上正轨的希望……
就因为……自己不配合这个痞子的过家家?
夏果果脸色难看极了。
消退的酒劲借着心绪中的痛苦再度窜起,她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抄起签字扎过去。
陈诚满意地看着姑娘此时的表情。
这就说明,自己打蛇打在七寸上。
兴许这些手段自己的父亲和大哥看不上,也确实对圈子里的玩家们无效,但控制起夏果果这样的寻常人家,简直屡试不爽。
归根结底,不就是一个“钱”字吗?
哦,或许还带了一点“权”。
两样一个都没有,就得立正挨打。
“过家家,哈!你还跟我说过家家?”
陈诚一拍桌子:
“夏果,今天过家家算是告一段落,你告诉我,这过家家滋味怎么样?比起小屁孩玩的,是不是更刺激!?”
说着,痞子摸出手机,笑眯眯的拨弄两下后放到夏果果面前。
屏幕上正是她与徐缪阶在华山峰顶时,朝阳下抿唇微笑的自己。
透过照片,夏果果至今能回忆起当时的心境与情绪。
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的轻松感,此生未有。
她愤然起身,一把抓过陈诚的手机,抬起就要摔地。
“哦哦,这手机六千五。”
陈诚一脸无所谓,摊手示意夏果果可以砸。
六千五。
夏果果被强行拉回理智线。
她坐了回来,将手机合起放在桌上。
如果说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压住心底对徐缪阶的伤感,那陈诚现在的刺激简直是侮辱到了极致。
自己到底错哪了?
为求安稳过日子答应陈诚过家家,错了?
信任徐缪阶,答应做他女朋友谈一次恋爱,错了?
为了支离破碎的家庭尝试炒股,错了?
还是说,自己出生受罪就是个错误?
到底为什么,眼前这个畜生可以肆无忌惮地撕开别人的伤疤,不仅要撒盐还要将过程照下来方便以后再来揭一次?
到最后,想要发一次脾气找回一丝自尊心,都会因为“六千五”三个字吓的心头一跳。
夏果果两腿并靠着,双肘撑着膝盖痛苦捂脸。
抽泣声一点点传来。
烧烤摊子满是哄嚷声,离两人较近的几桌客人偶尔睹过眼神来瞧一眼。
生活群像,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在乎的。
烧烤摊老板将又一盘新鲜出炉的烤串端过来,怪异地看了一眼陈诚,暗示是否需要帮忙。
陈诚摇头摆手。
借着桥上路灯的微微姜黄,陈诚也能清楚看见一滴滴眼泪渗透姑娘的五指,在缝隙上短暂漂流后落下。
眼泪没有停,抽泣声偶有几次,没一点哭声呜咽。
时间过了一刻钟,周围翻了几桌客人,夏果果仍然没有停下抽泣。
衬衫衣袖与裙摆已经可见清晰的湿痕。
陈诚吃着烤串,表面上毫不理会,但手已经摸进口袋打算拿出一包纸巾。
这时夏果果猛然吸气,低着头用衣袖狠狠擦拭面庞。
再抬起头时,她目光坚定,眼中的漠然冷静与平时无异。
只是杏眸中的殷红还未退潮,几缕浸湿打在一起的发丝连在脸颊一侧。
再看向陈诚,眼中没有愤怒与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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