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五味,就是咸甜辛酸苦,五味的复杂多变,相辅相成,才能给予原本就缺少明显味道的食物,最好的调味,
正如庙堂之中,不管是文臣武将,大小官吏,彼此之间调节,配合,才是重中之重,所有事物,都是一环扣一环,一节扣一节,少了一点点,都是不行的。
不管是食物,还是事物,毕竟,都是人为的产物,既然是人为的,那么好坏之分,优劣之别,就是从技术层面出发的问题了。
盐放多了,就会过于咸。
糖放多了,就会过于甜。
这个时候,如果想用其他的调味料,去弥补,甚至是修改味道,那么就是雪上加霜,错上加错,过多的调味料,不仅仅会影响到饮食健康,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到食物的味道。
如果说,用味道来掩盖味道,所以不可取的下下之策的话,那么有一种方法,就是最优先选择的上上之策。
不管是什么味道的调味料放多了,加入一瓢适量的水,直接解决。
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因为水的加入,调味料所带来的味道被淡化,或者说,被调节。
统治者,在庙堂之争,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不管是文臣犯错,还是武将犯错,把握住分寸,按照规矩办事的同时,又加入自身的合理判断,酌情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为了面子,一时冲动,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葬送的,不是一个栋梁之才的生命,而是一个世代的未来。
所以,自古以来,人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知全能的神,而是需要,一个左右逢源,八方调节的人。
面子?威严?说说而已,看看就好。
试问,如果一个统治者,连自己手下偶尔失语失态,都无法包容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统治者,又有什么资格,让这些有能力的人,为自己服务呢?
可惜,越王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但凡他是,也不可能那么多年,手下依然是文臣多的要命,武将少的要命的尴尬情况。
“主公,徐行是不杀不行的,他这种人,暂时利用一下,尚且容易引火烧身,就好像仁天那样,反受其害,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上官雄说服成功,徐行一来,我们就动手,而只要徐行死了,仁山也就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张度的想法和说法,是非常理想化的,事实上,他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这个世界上,始终还是好人多,坏人少的,愿意遵守规矩,愿意遵守道德原则的人,还是不在少数的。
但是,这种想法和说法,同时又是非常矛盾的,毕竟,按照他的价值观,那么徐行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就不能够算作是一个好人,也就是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于徐行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要想让徐行主动来找越王,就只能通过第三方的第三方嘴,毕竟,客观方面的话,是更容易让人信服的。
“张大人,先不说,徐行来了之后,我们有没有办法去处理掉他,就只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徐行会来,那么,你有什么依据,可以确定他会来。”
“依我看来,徐行没有那么傻,他不可能来的。”
“对啊,对啊,老早就听说,这个徐行鬼坏的很,城府极深,疑心极重,不可能来的。”
张度完全不在乎这些反对的声音,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你一眼,我一语,也仅仅只是为了给弛度献殷勤罢了,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越王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不管这些人,说的话,到底有没有营养,他都选择了模仿大海,毕竟,万川归海,要不挑不拣,就能够泥沙俱下,这就是所谓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过,作为一个不惑之年的统治者,辨别哪些人重要,哪些人不重要,还是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
“诸位说的都非常的有道理,那么,弛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越王现在还不知道,张度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几乎完全肯定,徐行会来找越王,不过,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以谨慎为核心价值观的张度,是没有任何理由,通过这种事来欺骗自己的,所以,在越王看来,明明只是不靠谱的胡思乱想,到了张度手里面,也就是十拿九稳了。
可惜,此时此刻,越王和张度,还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手段和权谋,都是必胜的底牌,而对于比自己强大的人,手段和权谋,就变成了必败的累赘。
过分的,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只会给自己带来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麻烦,也会给对手,带来很多莫名其妙的搞笑动作。
就好像拿菜刀去砍坦克一样,拿菜刀的人,自信满满,认为胜券在握,开坦克的人,只是默默的在驾驶舱里面,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着坦克,碾压了过去,留下的,就只是一摊血肉模糊的液体和固体的混合体,还有被幽默诙谐给逗乐的坦克驾驶员。
“虽然我也愿意赞成张大人的说法,但是,我倒是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说到这里,弛度停顿了一下,他偷偷摸摸的,悄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张度,在确认了自己想要确认的表情之后,故作正经的说道。
“主公,徐行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否认他实力的借口,所谓反复无常,其实就是随机应变的一种说法罢了。”
“按照情报所说,徐行才十七岁,是个入世未深的少年郎,可惜,恰恰是这个少年郎,耍弄死了仁天,还做了吴城的城主,这样的不防不行,但是不加以利用,更是一种浪费。”
从弛度的说法之中,不难看出,他也是一个狂傲,自负的人,本质上,他对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是完全看不上眼的,就算是徐行这种,以十七岁的年纪,做了城主的天才少年郎,也仅仅只是当做是利用的工具罢了。
可惜,正如同越王和张度一样,弛度的判断,似乎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仔细想来,也是有一大堆逻辑不通的,不过,他这样想,这样做,或许,也仅仅只是对于前任越王的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吧,至于成败,那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越王,张度,弛度,三个人所组成的权力机构,表面上,这个权力机构,是一个开到会就吵架的内讧组织。但事实上,是由张度把握,为数不多的武将群体,和弛度把握,高数量,低质量的文臣群体,最后,由越王统一管理,平衡。
按照这样说来,吃喝玩乐的大哥,才是真正的好大哥。
“越王毕竟还是越王,带个王字,就是不一样。”
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徐行不禁感叹道。
仔细想来,徐行在吴城的时候,生活质量,那是相当普通的,之前晴晴没和他闹矛盾,每天还有个四菜一汤,偶尔能吃吃创新菜,改改口味,在晴晴和他闹矛盾之后,徐行就基本只注重数量,不注重质量了。简单来说,就是吃饱了就行,吃好,那是一种奢求。
不过,徐行的节约,并不是为了让吴城发展的更好,毕竟,从他一个人的伙食费里面,硬生生的抠出来的那么一点点,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与其这样,倒不如让那些天天大鱼大肉的富人们少浪费那么一点点,就足够穷人们多吃好几顿肉了。
可惜,尽管徐行已经把吴城,做了一番彻头彻尾的改变,地头蛇被一扫而光,穷人们也逐渐有了积蓄,但是,真正的世家贵族,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徐行非常清楚,即便自己是九州之主,也无法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之下,处理他们,只要他们不衰败,穷人的生活,永远就只是勉勉强强的温饱罢了。
一想到这里,徐行就开始怀疑,明明吴城,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公平,公正,公开,贫富差距也没有那么悬殊的先进城市了,不管是权力构成,社会构成,军事,医疗,教育,还有科学技术,都是最符合,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标准。
其他城市,徐行暂时还没有发言权,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也就没有评论的依据,但是越城的大概情况,徐行是心中有数的。
越王虽然是名义上的诸侯王,同时也是吴越两城的,名义上的统治者,徐行和仁山,只不过是他的下属罢了,但是实际上,他只能享受一些物质上的快乐罢了,在精神上,他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怎么弄死仁山,或者说,怎么拿回越城的统治权。
让徐行感觉到惊讶的是,仁山在实际接手了越城的统治权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在老百姓们,都称赞仁山,是保护越城的英雄的时候,仁山只是把战利品,一分为三。
九成拿出去做人情,做面子,送给了那些,原本就富得流油的世家贵族们,这并不是很奇怪,毕竟,这些人原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今日张三强,那就是张三的队友,明日李四强,那就是李四的队友。
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主动参与政治活动,只是默默的收资源,割韭菜,笑看局势变化。可惜,这种快乐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毕竟,徐行来了,这九州的局势都要大洗牌了,就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越城了。
“上官先生,这里就是越王殿了吧?”
徐行指了指宫殿之上,用红牌匾为纸,鎏金水为墨书写的三个大字,说道。
“可以啊,徐行,真没想到,风安会的东西,你一样都不差啊。”
上官雄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三个大字,是用虫鸟文书写的,除了专门研究古代字体的学者,几乎就只有极个别的,非常有文化的人,才能够认出这些字体,或许,这个越城之中,能够认识虫鸟文的,估计不超过十个人,很荣幸,上官雄和徐行,就是这十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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