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跑后,大厅里一时无言。只有钱账房还维持着单手撑在柜台的姿势不变,喃喃自语道:“我很吓人吗?”
明明他长得很亲和讨喜,小时候整条街的邻居都抢着抱他。
果然是老了没人喜欢了。钱账房惆怅地仰天长叹。
这时二楼传来声响,众人仰头,只见一娃娃脸少年顺着楼梯走下,眼神坚定中带有慷慨赴死的决绝。
娃娃脸少年一身蜀锦金线蓝衫,不似寻常人家打扮,跟在娃娃脸少年身后的是刚才的小童,怯怯地扯着少年衣角,探个脑袋小手一指,声音软糯,“就是他们。”
少年环顾一圈,目光在红衣少女的斗笠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径直走到钱账房面前站定,壮着胆子喊道:“在下便是百香楼掌柜,房税钱在下已经派人回家取了,希望再宽限在下半个月时间!”
“你?!”众人惊。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居然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卖下一栋楼。妥妥富二代啊!
娃娃脸少年似乎知道众人心思,解释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五。”
只是看起来的确只有十六七岁。
“小兄弟,你误会了,”钱账房连连摆手解除误会,背起商量好的台词,“我从外地刚来京城,看中这百香楼,你可愿卖?”
“不卖!!”少年想也不想直接拒接了。
钱账房也不着急,在他看来这波买卖十拿九稳,不过是少年欲擒故纵想多拿点钱,于是报价道:“两千两如何?”
“不……两千两!?银子?”少年先是坚决摇头,闻言忽然一愣,试探道。
“黄金。”钱账房笑得胸有成竹。
“两千两黄金!!比我当初买的还多!”少年眼睛忽然瞪大,直接叫出声。
躲在少年身后的小童仰头好奇问道:“哥,咱们是不是赚了?”
少年撸了把小童的脑袋,点点头,但仍然一脸纠结,迟迟未应。
这时带着斗笠的少女忽然咳嗽一声。
钱账房闻言了然,道:“小兄弟可是嫌钱不够,那这样,两千一百两如何?”
少年踌躇道:“实在不好意思……百香楼在下……”
“咳!”
“两千二百两!”
“不是在下不肯卖,只是……”
“咳咳!”
“两千三百两!”
“大人不必再加价了,在下心意已决……”
“咳咳咳!”
“两千五百两!”
“在下……在下……算了,既然大人如此诚心,此楼送给大人,只求答应在下一个要求。”
少年终于抵不过钱账房的轮番金钱轰炸,败家阵来。
“啊?不是,送给我??”
少年的话让钱账房和众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陈茶,斗笠下的脸都绿了。若不是怕暴露身份,都想冲上去抓住娃娃脸的肩膀质问他——你再给本宫说一遍试试!!
还是钱账房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要求?”
“让在下留在这里,干什么都行!”少年秒回。
“不是……小兄弟,你图什么呢?”连钱账房都看不懂面前这个娃娃脸少年了。
“对面是榭水楼,”少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尖,轻声道:“安平公主每月都会到榭水楼。”
“所以……”钱账房没跟上娃娃脸少年的思维,“这和你要留在百香楼有什么关系?”
少年脸色一红,不吭声了。倒是小童大大咧咧道:“因为哥哥喜欢公主啊,这样他每月都能看到心上人啦!”
“阿囡!”少年低头看向小童恼羞成怒道。
众人沉默,不由将目光投向戴着斗笠的少女。
饶是陈茶这样的厚脸皮也有些遭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小童好奇地问道。
少女摆手,后退一步。
幸亏这时候娃娃脸少年开口打破尴尬,”这位小姐是令媛吗?”
“啊……是是是。”钱账房反应过来,答道:“小女不喜见人。”
算是解释了头上的斗笠。
娃娃脸少年看起来颇为可惜地收回目光,道:“这位小姐在下似曾相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见过。”
“哈哈哈哈可能是缘分吧,”钱账房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小兄弟你见过安平公主吗?”
说起这个娃娃脸少年激动了,面露向往,“就在前天,安平公主从榭水楼顶楼包厢离开,在下碰巧在楼上,虽然只看见一个背影,但是在下确信那就是公主本人。”
“怎么确定?”钱账房二丈摸不着头脑。
“直觉!”娃娃脸肯定道:“在下虽未见过公主本人,但是那种气场不会错!三国谁人不知安平公主——东洲第一美人呐!美人在骨不在皮,虽然在下也买过公主画像,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直到那天看见公主的背影,潇洒大气,走路带风!这时在下才猛然醒悟,那些画终究缺的是公主那份独一无二的气场!”
娃娃脸少年说得慷慨激昂,一脸神往。
丝毫不知当事人正在他眼前,只是隔了一层斗笠纱。
陈茶被迫听完小迷弟的彩虹屁,然后她开始回想前天她干了什么……对了,前天她和二哥喝酒时任务进度回血,然后她就甩开侍卫一路狂奔回府——她之前一路逛街过来没坐马轿。什么公主形象啊,碎了一地。
想到这陈茶尴尬地往下扯了下斗笠,确保自己的脸被遮得严实。她那副德行自己都不忍直视,娃娃脸还能美化成这样,陈茶感动得甚至想给他买几个橘子。
“那个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榭水楼打工,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见到公主?”钱账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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