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钟,家里的广播大声响起,歌声嘹亮,悦耳动听。
“花儿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方呀地方,好地方呀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任正信起床了,从书包里拿书出来,坐在门前的矮凳子上认真读书:“公鸡叫,天亮啦,早上空气多么好。小学生,上学校,排起队来早操。伸伸手,弯弯腰,天天做操身体好。”
杜宝坐在门槛上大声读书:“早上起来,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东南西北,认清方面。”
这段时间老天爷隔三差五都在下雨。只要天上下雨,农村的田埂泥巴路面就很滑,一不小心就会四脚朝天扑达到。
昨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任正信不小心脚踩滑了,整个身子倒在田埂上,衣服和裤子全粘满了稀泥巴。
吃完早饭,任正信双手里拿着脏兮兮的衣服和裤子,来到母亲身边,露出难为情的样子。“妈,昨天我扑达到了,裤子和衣服都粘上了稀泥巴,今天我穿啥子衣服呢?”
“幺妹,你这衣服和裤子全都是粘上稀泥巴不能穿,你其他衣服全都是花衣服。不行的话你先穿你三哥的衣服,今天妈要上街交公粮,再去给你买一件新衣服。”
何庆芳找来任正忠的最短的衣服,穿在任正信身上。任正信在母亲面前来回360度转了一个圈,扯着衣服哭笑不得。“妈,你看,我穿三哥的衣服像唱大戏一样,这衣服又大又肥还有补巴巴,我不穿,我不穿。”
何庆芳看见孩子身上的衣服重重叠叠,的确像唱戏的小矮人,确是衣服大了许多不能穿。“行,不穿三哥的大衣服,脱下来吧。今天那还是穿你自己的花衣服。幺妹,先讲好哈,只穿今天一天。”
“好,只穿今天一天。哦、哦……可以穿花衣服啰。”任正信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
“当、当、当………”何老师像往天一样仰起头,右手举起小铁棒,来回不停的敲响从屋檐吊下的圆形铁钟。
上课了,任正信穿着平时最喜欢的花衣服和杜宝端正的坐在教室里。和大家认真的大声读着课文。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人口手,上中下,日月水火,山石田土,木禾米竹,刀弓车舟,前后左右,耳目舌牙,头足坐立走,尺寸圆角分,大小多少斤两………”
队长金顺财带着社员们,来到了队上保管室,掏出钥匙开门锁,用力推开大门。看见屋子里堆放着金黄色的稻谷,嘴里叼着烟斗,巴哒巴哒的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大声问道:“许仙会计,你统计一下,今年我们队公粮,上缴谷子需要多少斤?”
金顺仙左手拿着账本,右手不停的来回翻找,翻到了昨晚上算出来的账单。“财队长,昨天晚上我已经统计出来了,今年我们队上缴谷子一共是3868斤。”
同学们双手捧着语文书,有感情的大声朗读着。
“马牛羊毛皮,虫鸟鱼爪子尾巴,开门关门出入来去,方向东南西北,白天黑夜云电风雨,父亲母亲儿子女儿爸爸妈妈…………”
生产队每年都要向国家上缴几千斤公粮。谷子是主粮,包谷和麦子是杂粮。
队长金顺财温馨提示道:“都说真银行,假粮站,污其八遭食品站。粮站的秤要比我们农村的秤大一些,你们称秤时一定要称旺一点,尽量多称一些粮食,避免斤数不够。到时间补交粮食太麻烦。磨蹭人得很。”
金顺仙做事细心谨慎,不给生产队增添麻烦,同时也不给生产队带来没别要的损失,做到精打细算,万无一失。“财队长,我办事你放心,我每次称秤时都称得很旺了。并且,还多计划称了五十斤谷子,即使粮站的秤再大,相信也足够了。”
“当、当、当……”下课的敲钟敲响了,同学们飞快的跑向操场,尽情玩耍。
操场上立刻沸腾活跃起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头攒动。大家你追我赶,欢声笑语、有说有笑。
男女厕所门口捅挤不通,大家排队等候上厕所。有的尿胀屎急的同学憋得满脸通红,弯着腰双腿夹紧,全身不停的啰嗦。弄得哭笑不得。无助的说道:“前面的同学,你们快一点嘛,我已经遭不住了,快,快流里了。”
操场上女同学三五成群,兴奋的在跳皮筋。两个女同学各站一边,两只脚分开站着,脚上跨着皮筋,然后一个同学先跨进去,一边跳一边唱道:“跳皮筋我第一,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淘气调皮的男同学们总是喜欢争强喜斗,班上的男同学们分成了南北两派,大家各站一边举行金鸡独立斗鸡赛,游戏规则:第一,必须金鸡独立,蹦蹦跳跳,另外一只脚落地为输。第二,只能用弯曲的膝盖或自己的身体及屁股去撞击和击退对方为赢。
游戏开始了,大家弯曲其中一只脚,双手死死抓住裤脚不放,双方的同学都是金鸡独立,蹦蹦跳跳、摇摇晃晃、奋不顾身冲向对方,双方交织在一家不停的撕杀,拼命的用膝盖击打对方,场面热火朝天、惊心动魂………
脚部被称为人体的第二心脏,在练习金鸡独立的时候,腿脚处得到了很多好的锻炼,血液循环速度会加快,对于久坐不动的同学是有益健康。因为同学们在上课四十五分钟时间,长期处于久坐,腿脚处的活动量少,容易出现腿部水肿、抽筋的情况。而经常做金鸡独立运动,可以改善这些问题,可以使血液循环加快,代谢水平提高,减少脂肪的堆积,抽筋的情况也会减少。主要可以起到强身健体,防治疾病和提高免疫力的用处,增强免疫力。
何庆芳背着满满一夹背谷子,跟着生产队缴粮食的队伍,弯腰驼背举步维艰走在路上。“妈呀,汗都背出来了。”
生产队缴粮队伍中男的挑着满满两箩篼金黄色的谷子,妇女们背着沉重的夹背,大家走在弯曲的田埂路上像蜿蜒曲折的长龙,缓缓前进。队伍路过一个大院子,大路边上全都是深深的竹林。
队长金顺财挑着少量的谷子飞快的跑在队伍前面,把箩篼放在平地上。热得大汗淋漓,累得上下喘粗气。“哎呀,好热哦,大家都走累了,休息一下吧。”
大家把箩篼小心翼翼放在平地上,肩上的扁担平放在两只箩篼上当板凳坐,一屁股坐在扁担上,翘起二郎腿不停的休息。脸上豆大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往地上落。
女人们背着沉重的夹背就不方便休息了,必须要找一个有堡坎或高处的地方,人能站着同时又能平稳蹲放夹背。天无绝人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何庆芳走在最前面,看见一处堡坎正好能蹲放夹背,同时人又能站着休息。来到堡坎处,双手反手扶着夹背平稳放下,安心休息。看见后来迎头赶上的姐妹们喜出望外。“玉贞,白娘子,秀珍,赶来把夹背放在堡坎上休息。”
“师娘,你的脚劲才好呀!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曹秀珍累得气喘吁吁,热得大汗淋漓。
白素珍把夹背蹲放在堡坎上,整个身子紧靠在石壁上,露出难为情的样子。“天啦,肩膀都勒红了,火辣辣的疼痛。”
“我们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这才走了一半的路,接下来还要爬坡上坎,更吃力。”杨发秀大声苦笑着。
“我的妈呀,又累又热,让人受不了啦。”蒋玉贞无助的说着。
队长金顺财不停的抽着烟,听见妇女们的谈话,正言厉色道:“大家辛苦啦!再坚持一会就到粮站了。这是上缴给国家的公粮,我们每年都要按时上缴,如能如何都要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这是我们农民应尽之责。”
妇女们累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头发凌乱贴在脸上,掏出手帕不停的擦去脸上的汗水,又拿着手帕来回不停的扇着微风,头发来回轻拂,脸上瞬间凉快了许多。
男人们坐在扁担悠闲的抽着烟裹裹烟,每人痛快的抽上三几口烟,握住烟嘴用手一抹,笑容满面双手拿着烟袋,客气的又传递给下一位,大家按顺序巴哒巴哒吃着这只叶子烟,仿佛任意抽都吃不完抽不尽,大家七嘴八舌闲聊着。
生产队金顺国和金家宗两位大力士,每人挑着两只大箩篼,里面装着满满的谷子,两只箩篼的谷子重量差不多两百斤左右。两人挑起担子轻松自如,生产队其他男人都挑着一般的小箩篼。重量最多在一百二十斤左右,时间久路程远也都吃不消,脚力跟不上,都会叫苦连天。
金顺仙坐在扁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笑容满面说道:“树哥,你的劳力在生产队只是一般,你看你家二娃子家宗像李元霸一样力大无比。”
“家宗,你吃了啥子东西?啷个力气这么大。”队长金顺财兴奋的说着。
金顺国羡慕嫉妒恨笑着说道:“家宗,你虎背熊腰。肩宽腰力强,当、抬、挑都很厉害。我以前是生产队号称第一大力士,现在已经力不从心,自愧不如啦。”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力气啷个这么大,只知道每天每顿都要比家里人多吃一半的饭。并且,从来就没有吃饱过。”金家宗轻描淡写的说着。
金顺树看见大家都在不停的夸奖自己的孩子,心里乐开了花。淡定从容。“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农村一个穷人的家庭,丈夫一年四季以种庄稼为主,啥子手艺都不会。唯独对自己的媳妇最好,言听计从。媳妇怀孕三个月时,特别想吃肉,可是家里穷得叮咚响,家徒四壁。根本没钱没肉票,你上哪里去割肉?吃肉对于这个家里的人来说简直是易想天开,谈何容易。但是,媳妇的话又像圣旨不得不听,必须要去执行。在他束手无策、走头无路时,忽然看见地里有一条很大的菜花蛇,为了媳妇他豁出去,鼓起勇气抓住了这条蛇,欣喜若狂。突然,这条蛇伸长了脖子,猛然回头差点咬住他,幸亏他动作敏捷,伸出左手压住了菜花蛇的七寸,才躲过了一劫。抓住菜花蛇火急火燎跑回家,悄悄的躲在灶房里快马加鞭弄起炖好给媳妇吃,一条三斤多的蛇,媳妇有本事头都不抬,连汤带水全部吃得精光………”
金顺树讲话语气时而轻如鸿毛,时而重如泰山,绘声绘色大声讲着,大家仰头侧耳聚精会神听着,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金顺树接过递过来烟袋,兴奋的抽了几口,继续讲道:“媳妇吃饱了,摸着肚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翘起大拇指不停的夸奖丈夫,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还叫丈夫下次再继续弄给她吃。丈夫被逼无奈,前前后后接二连三弄了几条蛇给她吃。在七八个月时肚子一天天越来越大,大的惊人。还以为是双胞胎,结果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结果这个大胖小子就是你家儿子金家宗。”
何庆芳笑容满面,抢先笑着大声说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仿佛忘记了累和疲劳。
“当、当、当………”何老师像往天一样,仰起头右手举起小铁棍敲响了屋檐下的小铁钟。
上课了,同学们昂首挺胸,精神饱满,整齐的坐在教室里。教室里鸦雀无声。
何老师站在讲台,正言厉色大声的说道:“这节课上数学课,有哪位同学能主动上台来从1写到100,看谁写得又对又好。”
何老师话音刚落地,任正信高高的举右手。
“很好啊!任正信同学很积极,主动举手,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全班同学热情鼓掌,掌声雷动。
任正信面红耳赤,害羞的说道:“何老师,不是,我要请假。”
何老师看见任正信举手原来又是请假,不耐烦的大声问道:“啥,这刚刚上课,你又要请假,你请假干啥子?”
“何老师,这几天不知道吃了啥子东西?吃坏肚子了,我拉稀要去上厕所。”
任正信弯腰双手捂着肚子,露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何老师看见任正信拉肚子,露出痛苦难忍的样子,二话不说还是答应了。
“快,快去……”
任正信双手捂着肚子,放着小走出了教室,火急火燎跑向厕所,像往天一样跑进了男厕所解手。
何老师站在讲台上环视教室一周,眼光落在了杜宝身上。“杜宝同学,起立!你上台来从1100把它写出来。”
杜宝胸有成竹快步走向讲台,右手拿起粉笔,举手在黑板上信心百倍,认真的写道:“1、2、3、4、5、6、7、8、9………”
教室里一遍安静,同学们抬头挺胸、聚精会神盯着黑板看。
忽然,陈江洪举起右手,大声喊道:“何老师,我要请假。”
何老师看着陈江洪大声问道:“你请假做啥子?”
陈江洪肚子胀痛,憋得满脸通红,害羞的说道:“何老师,我屎胀了要上厕所。”
“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快去……”
粮站在大来区的东侧方向,五排大青砖瓦房,每排房子都有四间大粮库,库房前面都有一块很大的水泥地坪,各个公社来区上粮站缴公粮的人特别多,大家整齐的排着长长队伍。
库房大门前堆放着一杆大磅秤,磅秤面前都有三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称秤,一个负责记帐,一个专门负责质检。
质检官特别威武霸气,戴着一副大墨镜,基本上遮住了整个无表情的脸,双手戴着白手套,板着脸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根检验棒,埋头质检。
水泥地面上有几处正在晒谷子,都是被质检员打下来不合格的谷子,到处都是晒谷子的人。金黄色的稻谷遍地都是,汇成了粮食的海洋。
一位中年妇女晒着不合格的谷子,不耐烦的说道:“先锋队长,刚才那检查官说我们这谷子水份重,可是我们这谷子都晒了几个太阳了,哪里还有啥子水份,这非明就是在给我们穿小鞋,简直就是整人。”
“一句不合格就像圣旨一样管用。晒、晒、晒、谷子都快晒糊了。”
中年男子名字叫先锋,应该是生产队队长,挑来的谷子被质检员打下来了,说不合格要求重晒,正带领大家把谷子倒在水泥地面上重新晒谷子。
胡子拉碴的大爷披着衣服抽着叶子烟,无助的说道:“官府有人好当官,朝中有人好办事。你我官府没人朝中无人,咱们只有自认倒霉吧。”
中年妇女露出被冤枉委屈的样子,大声说道:“队长,你听,这谷子放嘴里咬得乒乓响,真是活天的冤枉。”
各生产队来区粮站缴公粮的人特别多,每个库房大门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站在队伍中黯然失色、着急的等待着。终于等到金鸡山生产队称粮了,金顺财心急如焚大声吩咐道:“同志们,该我们队称粮了,大家动作快点,几只箩篼摞在一起称,后边的抓紧时间快点抬过来。许仙会计,你计好数量。大家按顺序来,千万别搞错了。”
大家正忙碌着把箩篼和夹背有条不紊的抬在大磅秤上准备称粮食。忽然,检验官手上拿着检验棒,不停的敲打着箩篼,歪着脑袋斜着肩膀,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冷若冰霜大声说道:“呵呵,你们搞乃样名堂?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没经过我的检查,就想瞒混过关啦,你们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检查官板着脸,把检验棒往箩筐里一插,用手一摸,抓起几粒谷子,往嘴里一丢,然后老练的用牙齿咬了又咬。
陈江洪急匆匆的跑进男厕所解手。忽然,看见一个女同学蹲在厕所里解手,认为自己慌乱之中跑错了厕所,吓得马上又跑出厕所去,站在男女厕所门口,抬头仔细认真看了又看,摸着脑袋疑惑不解,大声说道:“这是男厕所呀,难道是这位女同学上错了厕所。”
陈江洪尿胀了被逼无奈,再次跑向男厕所,站起不停的屙尿,一边屙尿一边伸长了脖子歪起脸看,结果是同班同学任正信在男厕所里解大手,好奇的大声问道:“任正信,你,你啷个会在男厕所解手呢?”
任正信被陈江洪发现了,吓得胆战心惊、手足无措,无地自容。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我…………”
大家忐忑不安的盯着质检官,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质检官嘴里不停的嚼着谷子。忽然,大声的向记账的人员说道:“小李子,这谷子米口还算可以,但只有九层干,要扣掉水分120斤。”
“天啦!120斤。”大家瞠目结舌、惊恐万状。
“我的妈呀,一句话就要扣掉120斤,真是狮子大开口。”何庆芳大惊失色。
金顺财上前笑脸相迎,掏出香烟热情似火。“领导,请抽烟,我我们这是上等的谷子,都晒得很干了。”
金顺仙上前苦苦央求道:“领导,行行好!看在我们农村人不容易的份上,能不能少扣点,是个意思行吗?”
质检官扯了扯白色的手套,又用手托了一下墨镜,眼睛斜视傲气的说道:“是你说话管用,还是我说话有用呢?不想交公粮就排在后边去,那边坝子宽,重新晒干了再来过磅吧。”
陈江洪解完小手,马上跑到教室门口,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
陈江洪站在讲台上,看着何老师,大声说道:“何老师,任正信在男厕所解大手。”
“哈、哈、哈……”陈江洪话音刚落,全班同学忍不住开怀大笑。
任正信在老师和同学们眼里,大家都知道是女生,还有一个小名叫幺妹。
在这万分紧张和千钧一发时,大家不知所措。何庆芳义不容辞挺身而出,走到了质检官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质检官的肩膀,笑容满面。附耳低语:“同志,你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何庆芳用嘴对着质检官的耳朵,小声不停的说话,大家翘首以盼,希望奇迹出现。
何庆芳回到队伍中来。质查官站在那沉思片刻,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支,刮燃火柴点燃香烟。接连抽了两口,来回又把烟子吐了出来。猛然转身来到磅秤傍边,用手在箩篼里重新抓起几粒谷子,快速丢进嘴里假巴意思来回嚼着,来个九十度大转弯。“小李子,这个队的谷子十成干,不用扣水分啦,给他们称秤时尽量称准一点。”
任正信解完手蹑手蹑脚回到教室门口,被何老师叫住了,站在讲台上,何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大声的问道:“同学们,大家看看,任正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生产队顺利上缴完公粮。如释重负。大家欢天喜地、笑口常开。并且,数量还没有少称。大家走在街上欣喜若狂。
大家心知肚明,今天顺利缴公粮全靠何庆芳。她附耳低语过后,检查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判若两人。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队长金顺财一脸茫然,不知所措。“这何庆芳到底给检验官说了些啥子,啷个这么管用?”
任正信站在讲台上,留着长头发,扎着俩辫子,穿着花衣服,面红耳赤、
忸怩不安,害羞的低下了头。
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女同学。”
队长金顺财转身一看,没有发现何庆芳,大惊失色道:“许仙会计,何庆芳人呢?今天她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大功臣。”
“财队长,看把你急成啥样子啦?庆芳和你儿媳妇上街买东西去了。”
陈江洪和任正信都同时站在讲台上,面对全班同学。
“陈江洪,你刚才说任正信在男生厕所解手。是你看错了人,还是你在有意说谎,骗老师和同学们。我给你讲,不许撒谎,必须做一个城实的孩子,如实招来。”何老师为了弄清楚事实,大声的说着。
白素珍走在后面,俏皮的大声说道:“玉贞,他明知故问,财队长是担心他的儿媳妇被人拐走了。所以,投石问路,故意扯何庆芳。”
“白娘子,你难道还不知道他这个烧火公公的心思。其实,老公公烧儿媳妇的火都属正常。”杨发秀嬉皮笑脸大声说着。
“正常个屁。你们这些妇女成天就想些歪门邪道,心思从来没有用在正道上,你们能有庆芳一半聪明能干,我这个队长也不用太操心啦。”
杜宝马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大声说道:“何老师,陈江洪同学乱说。任正信是女同学,在家里金鸡山所有的人都叫她幺妹。”
“杜宝同学,发言必须要先举手,注意文明说话,礼貌待人,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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