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水只是愣了一秒钟马上继续射击,嘴里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彦霖那边已经停下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方稚水眼神犀利:
“你朋友是,她护着你,那么你又是什么?”
方稚水手上动作没停但准头却差了一些,她打出一枪,对面血肉模糊的丧尸嚎叫着反而扑了上来。
方稚水又开了两枪才解决掉这一只,她麻利的重装子弹,上膛瞄准下一只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顾彦霖的话。
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知道你,你出生在顶级和顶级组成的方家,但你头上那个姐姐却只是一个优秀。你爸妈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按理来说,你应该是一个顶级。”
顾彦霖自顾自的说着,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认真观察方稚水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冷漠。
他轻笑了下接着说:
“你那个朋友阮眉初学滑雪就能滑15坡度还把陈若打成那样一定是个顶级。她总和你在一起这说明,你应该……不是顶级吧?”
方稚水一枪一个丧尸脑袋,打的兴起,枪声砰砰作响,她牙齿紧绷,脸庞轮廓犀利,一点眼神都没分到这边来。
但顾彦霖知道她很紧张。毕竟只是16岁的少女,手指微微颤抖,双脚不自觉并拢,这些反应难以掩饰,也没有久经商场的自己这么老练。
顾彦霖一直是天之骄子,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一切,他还从没如此耐心的对待一个女人。
但他觉得,只有这个女人值得,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是一个顶级?
否则无法解释,自己每次看到她时,那种莫名的吸引力。
顾彦霖接着放柔了声音,用能让其他女生为之疯狂的声线,温柔而引诱地缓缓说道:
“我想,你可能是怕被你家人知道,所以隐瞒自己是的事实。但,你可以相信我,我会为你保守秘密,我们顾家,也有从方家手里保护你的力量。告诉我吧,嗯?”
方稚水“砰”的一枪,直接打穿了两个丧尸的脑袋,血肉喷溅在屏幕上,喷的她视网膜里一片血红。
游戏机里发出壮丽的胜利背景音,系统显示,。
枪声停歇,方稚水慢慢喘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缓缓转过身体,对着顾彦霖,声音平缓的问:
“还打不打?我赢了。”
顾彦霖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要看穿她心灵深处的想法,但却什么也看不清。
“傻逼。”
方稚水扔下一句话,翻身下了椅子,直接开门出去。
黑暗中,游戏屏幕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顾彦霖英俊的侧脸上。
顾彦霖慢慢咬了咬牙,随后又笑了一下。他看似什么信息也没得到,但实际上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方稚水……呵。”
电玩城里一场闹剧,最终以阮眉和方稚水大获全胜告终。
其他们都不敢相信顾彦霖会输,却没人敢上去问,只能在后面窃窃私语的讨论:
“是不是老大让着她?”
“我看是的,你没看老大出来以后那个表情,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吗……”
“但是看他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吧……”
“还是别猜了,今天碰到的这两个人都很奇怪唉。”
顾彦霖出来之后直接走到阮眉面前:
“陈若那边,我替他道歉,希望以后我们跟你各过各的,别再见面了。”
阮眉:
“那我真是巴不得!明明每次都是你们过来挑衅,希望你们有点自知之明,我们不欢迎你们!”
顾彦霖轻笑一声,视线又轻飘飘的扫过方稚水,淡淡说着:
“行啊。时间还长着呢。”
他转身离开,又像来时一样,在几个的簇拥下,走出电玩城,很快看不见了。
阮眉看了一眼方稚水,发现对方心事重重,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她上前去问:
“怎么回事啊,是那个姓顾的欺负你了?你俩在里面发生什么了?”
方稚水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
“眉眉……你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
阮眉“啊”的一声大叫,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往外跑,还不忘对原地懵逼的李娜美说:
“娜美,你自己回去吧!”
李娜美刚才投篮输给了别人,觉得自己就是整个团队拖后腿的那一位,正心情不好呢,抬头一看阮眉已经没影了,表情沮丧地看方稚水:
“方同学……我老大怎么那么厉害啊,她谁都能打赢,而我,谁都打不赢,我好菜啊呜呜呜……”
方稚水怜悯道:
“倒也不是你的问题,是眉眉她本来就很厉害。”
李娜美自己想了想又破涕为笑了:
“老大厉害是好事!”
李娜美和方稚水一块走出商场,各自告别之后,李娜美蹦蹦跳跳的背着包走了,方稚水则是回头,盯着商场大门看了半天。
方稚水知道关于顶级的一个秘密。那是只在顶极的圈子里流传的传说。
传说中,由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极致开发,顶级们都会拥有严重的适应性问题,这个问题在成年时会累积到顶峰,轻则成为失去求生意志的废人,重则成为危害社会的疯子。
而这时,只有和相匹配的信息素,能起到安抚、慰藉的作用,所以每个顶级,在成年时都需要和匹配度较高的进行一场标记。
临时标记,或是终身标记都可以,当然后者效果更好。
这也是为什么,顶级通常会比较花心的原因。顶级成年时会仓促匹配一位,但谁能保证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一定不会爱上别的呢?
方稚水不知道自己母方郡芝,有没有爱过别人,但她很清楚的知道,方郡芝当初会跟米蓝在一起,就是因为,米蓝是方郡芝成年时睡过的那个。
这是一种诅咒,对双方来说都是。
方稚水转头看着商场大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离开了。她打算另找个时间和阮眉仔细商量一下,把这个事情告诉阮眉,既然成年时就要做了,至少从现在就要物色人选才行。
数量一贯比较稀少,能和顶级相配的……就更少更少了。
方稚水微微皱了下眉,随手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回到偌大的方家别墅。
米蓝今天看上去情绪不错,还跟厨娘一起张罗着,在厨房里准备甜品,看见方稚水回来,米蓝迎上来:
“回来啦!今天是你爸的生日,你就别上去学习了,晚上咱们一块给你爸过个生日啊!今天你俩在公司吵架的事,你哥跟我说了,你饭桌上给你爸赔个不是,好不好?”
方稚水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那一团混沌的情绪,半晌后才说:
“不可能,妈,你仔细想想,我们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她只会变本加厉,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晚上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出来了。”
说完这些话,方稚水直接上楼,不管米蓝在身后如何歇斯底里的哭喊,她也完全不回头。
这个家,气氛实在太诡异了。
方稚水以前并不这么觉得,她以为所有的家,都是这个样子,有一个嚣张跋扈的爸爸,一个柔弱无用的妈妈,一个喜欢欺负自己的姐妹……并且在家里,是按和区分性别,一律用男性称呼,一律用女性称呼。
直到初中以后,方稚水才发现,别人家是按男女划分的爸妈,并不按和。
别人家也有爸或是妈,但他们十分正常,不会在家作威作福,更不会欺负自己的伴侣。
别人家也有妈或爸,他们或许柔弱,但在家里拥有一半话语权,和自己伴侣柔情蜜意时,也不会失去自我。
原来整个社会并不是像自己家那样的。随着心理越来越成熟,方稚水也越来越看不惯自己家的情况,越来越无法适应,越来越……生出反抗之意。
从坚决不愿进入贵族高中开始,方稚水在家里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方郡芝不需要不听话的儿子。
但方郡芝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可能成为顶级的儿子,还试图培养方稚水,带着方稚水去公司讲一些大道理,认识一些商业伙伴。
方稚水当场反驳方郡芝最近的降薪方案,搞得方郡芝面子上过不去,母女两个大吵一通,不欢而散。
方稚水也不打算修复这关系,她独自坐在自己房间里,撑着脑袋思考。她有太多东西需要思考了,没空去理睬方郡芝。
很快到了晚上八点,晚餐准时开始,女仆三催四请,方稚水纹丝不动。
后来就是米蓝,在方稚水房门口大哭:
“阿水……你开一下门啊,妈妈在这里,妈妈要受不了了……你快出来啊!”
方稚水强制捏着手里的笔,在纸上划下一道痕迹,把纸面划破,也一声不吭,并不开门。
再后来,有人过来踹门了。
不知道是方桢山还是方郡芝,方稚水盯着那扇厚重的房门,手里拿起了水果刀。
踹门的声音持续了一刻钟,最后渐渐平息,方郡芝的怒吼声里,混杂着米蓝的尖叫和嚎啕:
“你他妈养的好儿子!这就是你儿子!这还没分化呢,要是分化了还得了!不得骑到老子头上来!”
米蓝大哭着求饶。
方稚水闭了闭眼睛,站起身来,拉开了房门。
她捏着小小的水果刀,看见就在自己房门走廊前,方郡芝扯着米蓝的头发,像拖条死狗一样拖着米蓝,要回主卧去。
方稚水眉目清冷,五官美丽深刻,她很平静的把水果刀放到脖子跟前:
“你放开我妈,不然我就自杀,你就再也没有顶级的儿子了。”
方郡芝盯着方稚水,半晌后,手一松,她一脚把米蓝踢开,脸上带上了嘲讽的笑容:
“你这不管不顾的疯样,还算有点我当年的风范……阿水,爸爸爱你,爸爸听你的,你那没用的妈,我会和她分居,直到你分化成顶级,我再把她接回来。”
方稚水看看在地上爬着的米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好。”
方郡芝又是一阵大笑,她喝了酒,整个人笑起来显得癫狂。
方稚水走过去扶起米蓝,对上方郡芝的眼睛:
“把我妈送走后,你别去打扰。”
方郡芝无所谓的点头。
倒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方桢山,忽然喊了一声:
“你这家伙,是不是想带着妈妈跑掉啊,啊?”
方稚水偏头看了眼方郡芝:
“我跑得掉吗。”
方郡芝摇了摇头,又是笑的前仰后合,长发贴在脸上,疯子一样。
方稚水扶着米蓝,走进自己房间,关门前说:
“这件事我来办,地址我会告诉你们。”
方郡芝很无所谓的点点头,转身走下楼梯,方桢山咬了咬牙,对着方稚水隔空挥了个拳头,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方稚水关上房门,回头看了看米蓝,回身坐到书桌前,打开房地产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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