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官的大牢里,詹熊行走在阴暗的牢房之间,目光审视着牢房里的人。
这片区域是他让人专门打扫出来的,比起其他地方,这几间牢室明显更为干净,完全不像是传闻中使人闻之色变的校事官大狱。
此刻,这些牢房里正关着十几个人,目光中带着畏惧,甚至不敢靠近栏杆。
这些人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也大致猜出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了。
“这个是谁?”詹熊伸手指了指牢房中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扭头向身后,低声问道:“怎么带回来个这么一个老头?”
“回禀大人,此人是刘家庄族老,听说要入京指认迟炳仁,自告奋勇,非要一同赴京。”身后,那名押送人证来京的校事官恭恭敬敬地小声说道。
“你怎么就不拦着呢?”詹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要是这人水土不服死在了大牢里,到时怎么办?”
迟炳仁这个火药桶一旦揭开,校事官的衙门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之地。这老头万一出事,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实在是太大了,到时无论是陛下还是詹熊都不会好过。
“这”那校事官愣了一愣,显然是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管了。”詹熊叹了口气,指了指里面那个老头,说道:“带出来,就从他开始了。”
等喜宁赶到校事官府,詹熊已经是询问完毕,正坐在自己那屋里喝茶。见喜宁赶到,他连忙站起身来,笑着拱手道:“下官见过喜公公。”
“无妨。”喜宁知道他是天子门生,也不摆什么上官的架子,轻轻摆摆手,说道:“陛下口谕。”
一听陛下有口谕,詹熊立刻严肃下来,板着脸说道:“公公请讲。”
“陛下口谕,”喜宁清了清嗓子,说道:“给朕查!往死里查!能搞多大就搞多大!出了事朕给他担着!”
竟是将魏帝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丝毫不差半点。
“是。”詹熊心里一沉,面色不变地说道:“臣知道了。”
他知道陛下话里的深层含义:攀扯,能拉多少人下水就拉多少人下水。
很明显,这些人近日里的行径,已经让陛下动了真怒,甚至不肯顾忌朝堂上的规则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心里想暗中帮一下迟炳仁的想法就彻底无用了。
“还有,”喜宁轻轻咳了两声,才说道:“陛下还让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包庇迟炳仁,迟炳仁同党里就有你的一份!”
“是。”詹熊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如今这事,显然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只能寄希望于迟炳仁能够自救了。
恐怕朝堂上那群大臣,还不知道暗中有人已经谋划着要对他们下手了,此刻应该还正在弹冠相庆吧?
心思急转之间,詹熊听到喜宁问道:“这是什么?”
詹熊抬头看去,见喜宁手里正翻阅着几页纸,口中却是发问道。
“这是下官刚刚审问的人证口供。”詹熊看了一眼,说道:“公公手中这份,是刘家庄族老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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