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辈子四十年来,顾盼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走马看花地回忆这一生,最怀念的自然是自己的母亲,最恨的,自然是当时害自己的人。
而回忆这一生,走马看花地回忆一遍,发现真正属于这一生的,不过短短的二十来天。
真他娘的短啊。
短到她居然怀念每一个她遇到的人,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来宣泄怒火。
憋屈。
何杰光锁好车,发现老五如同拎小鸡一般拎着人家姑娘,吓得心都跳了出来,连忙赶过去跳起来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怎么对人家小姑娘这么没礼貌?”
“她…发呆不…不…不肯走,我把…她拉…出来,她…居然连…站都站不…不…稳了,我不…提着她,难…难…道要拖着她走啊?”
居然好有道理。
进了一栋独栋的小楼,正面写着“龙虎拳馆”的字样,四周是六个练拳的沙袋,几个肌肉发达的高大男子,正在沙袋上练习。
看到何杰光和老五进来,拳师停下的活计,齐声喊道:“哥好,五哥好。”
男人们整齐的喊声把顾盼惊得回了神。
一把挣脱老五的,自己站了起来。
整了整衣服,冷声道:“我自己走。”
死过一回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想明白了这些,顾盼就再也不慌,闲庭信步地走着,仿佛自己不是被绑来的,而是来视察的。
老五都惊呆了,这小姑娘这么一会儿一个样啊?
走上二楼,看到一个拳击台,两个同样高大强壮的男子正在上面打拳。
何杰光对着台上的一个男子开口道:“老大,人带到了。”
顾盼心一跳,看来真的是寻仇。
只希望他们不会找自己父母麻烦。
一个穿着黑色短裤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和他对面的男子挥了挥,示意停了。
一边脱着拳套,一边慢慢地走到顾盼面前,在拳击台边上坐了下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盼,问道:“你就是顾盼?”
已经恢复理智的顾盼淡定点头,“正是,你找我什么事?”
唐本义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常年的打拳,他身上带着很重的戾气,他知道。
平常外出,别说姑娘家,就算是大男人,也有点怕自己,不敢轻易搭话。
更何况平白无故被人掳来此处的小姑娘。
真是个胆子大的。
唐本义素来欣赏落落大方胆子大的人,最怕那种哭唧唧话都说不清楚的人。
也不再吓她,一本正经地问道:“说说,废品回收,怎么赚钱。”
啊?
不是寻仇吗?
顾盼有一种强撑过后的虚脱,回头对着身后的老五道:“给我搬张椅子。”
吓死老娘了。
与此同时,柏笙麾也冲到了清风路12号。
正嚼着白小布偷偷给的牛肉干,心里美滋滋的阿福听到有声音,抬起了它的狗头。
来者何人。
哦,哥。
“汪,汪汪,汪汪汪。”
带我去玩吗?好久没带我去玩了,我们生疏了吗?
平日里极少叫唤的阿福叫得这么欢快,以为是顾盼回来了。
顾展鹏连忙出去迎接,亲生的,哄一哄吧。总比她气鼓鼓地憋着好。
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正自来熟地打开了院子里的铁门,走了进来。
“你是?”
林月季也走了出来,看到柏笙麾,笑道:“订餐吗?我们晚饭也可以做的。”
“阿姨,我刚刚看到你女儿坐着一辆小汽车出去了,你们可知道?”
夫妇俩互相对视一番,坐小汽车出去了?去哪里啊?我不造啊。
朴素的顾氏夫妇,此刻尚未觉察到不对劲,只觉得女儿和谁出去的,也不告知一声。
“叔叔、阿姨,你们女儿可能被绑架了。”
“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一狗都被吓到了。
当然了,阿福是被林月季的大嗓门吓到的。
顾展鹏连忙拉住柏笙麾问道:“小伙子,怎么回事,说清楚。”
“我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你女儿在车上向我招……”
随着柏笙麾的叙述,顾展鹏的心越来越凉,这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他哪里像有钱人啦?
除了住着的房子,说出去好像是那么回事。
但是这不是他的房子啊。
柏笙麾看到方寸大乱的顾展鹏,提议道:“毕竟我只是猜测,还没证实。那从顾盼出去这段时间开始,您家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电话呢?”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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