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商超委屈祭酒不爱搭理她了不说,睡觉还离她三米远。
但是她也有她的办法,比如脸皮厚。
易青听着声音感觉到她靠近便警告的“嗯”了一声。
江商识趣的停了下来,见女子又往亭边靠了靠,江商乖巧不动。
过了一会估摸着祭酒应该睡着了江商又悄咪咪挪了起来。
这里的祭酒不像在人界神识离体,灵觉灵敏至极而是像凡人一样,会困倦会一觉睡到天亮,会累会哭
是的,会哭。
江商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雨水模糊了祭酒的眼睛也许是她一厢情愿,但是
她家祭酒,好像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也许是生理上的疲倦和无力影响了心境。
这并不奇怪,深受重伤的人心理的确会变的软弱。
这是知网某篇论文研究出来的。
易青没睡,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又双叒叕想往前挪一点时,结果发现前面已经是墙了。
一阵恼怒直冲心头,她猛然转身,“江子修,你不要太过分!!”
江商沉默了一会,终究放弃了莲言莲语的打算。
如果商让祭酒为难了很抱歉,会把爱放在心底,祭酒可以当做不存在什么的话,实在太羞耻了。
她说不出口。
特别是还需要表情配合。
要眼圈微红,要隐忍,要娇弱,要勉强的笑,要表达恰到好处的委屈
太难了。
她在心里过了好多遍,还是觉得太难了。
而且,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看着眼前女子的眼神,江商认真的注视着她,“祭酒,你为什么突然冷淡商,商做的哪里不好,祭酒可以说出来。”
“你这样,商很难过。”她语气很稳。
易青沉默了一会,“你没做错什么。”
“我就是有点累,不想说话。”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江商应当能理解的。
江商听她这么说,只得微微一叹,转身滚了出去。
滚了大概两米远,直接到了亭子的另一面,面对着墙壁,背对着她。
“祭酒,睡吧,明天还有新挑战。”
听着她平静的声音,看着她的背影,易青怔了怔。
许久,江商才听她浅浅的应了声,“睡吧。”
睡?
那肯定是睡不着的。
江商闭上眼,但是心里却是疯狂开转。
这种情景,她早早就料到了。
或者说,她之前拼命隐藏,就是想拖延这一天到来。
可惜,这是她必经的路,早晚都要面对。
她畏惧疼痛和冷漠,却也知道,她必须熬过去。
反正早晚都要来,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江商给自己打气。
勉强给了自己信心,胸膛挺起,江商才松了口气。
身体心灵的双重疲惫,让她实在经不住了,心里一松,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江商睡醒,下意识看向身边。
空空如也。
“起来了,那就走吧。”
江商抬头,就见女子已经风轻云淡的站在一边,微风吹起她的长发。
女子青衫飘逸,腰间深青宫绦被风吹起,潇洒又自由。
江商呆了一下,缓缓应了一声,站起身,“祭酒,我起晚了。”
易青:“不晚,走吧。”
她的语气一瞬间变的冷漠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温柔亲昵。
江商有些难受,却也只能默默忍着。
一路无言。
直到她们遇到了一个大峡谷。
草木茂盛,猛兽横行。
江商微楞之后便道,“祭酒小心一点,天道肯定埋了陷阱。”
否则就算她们是凡人身体,也不是区区猛兽能欺负的。
半天后。
江商狼狈逃命,满脸崩溃,“怎么这么难?”
她错了。
区区毒蛇猛兽,飞鸟鱼虫,真的能搞得她们鸡飞狗跳。
这个山谷,可谓步步危机。
她从不知道,没有预知能力,没有力量压制之后,那些毒蛇猛兽,居然这么难缠。
郊狼狗鼻子死灵,她们在水边安家,郊狼跟来。
在树上安家,祂们守在树下。
在山上挖洞,郊狼蹲在洞门口。
偏偏她们在这里连个武器都没有,单凭身体的力量,她们谁都打不死。
这是祭酒那天亲身肉搏一只大花猫的亲身经历。
虽然她们逃得虎口,但是祭酒在过程中踩到了毒蛇,被咬了一口。
普通毒蛇的毒液倒也为难不了皇体,就是肿着很难看,还疼。
这次她们更惨,居然遇到了一家野猪。
她们这几天都在吃野果,实在想吃肉。
江商寻思着,猛虎毒蛇她们打不过,野猪总可以吧。
实在不行,烤乳猪也行啊!
结果
由于郊狼这群可恶的家伙,江商这七八天时间,到处安家,可谓狡兔三窟。
终于躲到了水边的家里,江商有气无力的道,“祭酒,我们可能要打持久战了。”
别提天道有什么陷阱了,她们现在连活下去都挺难的。
野果吃了只是果腹,但是没有营养。
天道真是太狗了,居然让她们连吃几天野果之后拉肚子,还有肾虚体弱b。
天知道拉肚子的时候,江商那个震惊。
她这辈子真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好在,她记忆里有这种事。
但是祭酒那表情真的
江商记忆尤深。
由于是祭酒明言的黑历史,江商只能偷着乐。
这是一处很小的竹屋。
外面有着浅浅的篱笆,上面搭着棕榈叶,就算是家了。地上是搬回来的两颗老树根,江商和祭酒一人坐一根。
可能是经验纯熟了起来,天道对她们的压制越来越写实了。
现在她们衣服都脏兮兮的,每天晚上要洗好了挂起来晾干。
晚上她们只能穿中衣,地上铺着棕榈叶,还苦心寻了药草驱虫,生怕睡熟了被咬一口。
还有蚊子这种恶毒的东西。
水边这个屋子,江商其实很喜欢。
奈何
蚊虫什么的,真的多。
受不了。
不过,这种一点一滴改善生活环境的感觉,江商一边喊苦,却也有种难言的成就感。
她突然道,“祭酒,我知道下个节目是什么了。”
“求生!”她道,“观众也许不会用到这些东西,但是大家肯定都喜欢,这种用双手改善生活,一点一滴攒出一个家的感觉!”
易青愣了一下,“好。”
江商注意到,她从进来开始,一直在看着腿。
“你做什么?”易青捂住裤腿。
江商面不改色,“祭酒,你之前走路有点慢,是不是天道让你瘸了?你让商给你看看吧。”
易青:“你才瘸了。”
江商见她不执意,缓缓掀开她的裤腿,“我记得祭酒有个轮椅的。”
易青:“闭嘴!”
那能一样吗?
之前坐轮椅那是乐趣,现在是真瘸!
想到这里,易青懊悔极了。
“这该死的天道。”她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江商道,“恐怕急不得,我们现在没吃没喝,没地方住,甚至很快就要衣不蔽体了,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淡青色的裤腿掀开,白皙柔腻的肌肤上,一个泛着紫红的大包出现在江商眼前。
两颗深深的牙印在肌肤上十分显眼。
江商眼神微凝,“祭酒,淤血好像扩散了。”
“到现在还没结痂,”江商道,“是不是发炎了?”
按理说,皇体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可是祭酒和她都自愿接受天道的压制,天道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她们也不确定。
目前来看,天道显然在成长。
易青没吭声。
江商看了一会,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肯定疼的吧?”
“祭酒忍了这么久,”江商又气又心疼,直言不讳道,“易青,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暴露心思,有很多坏处,但是也有很多好处。
江商终于不用掩饰自己的感情,能直言不讳的以爱人的角度,去与祭酒说话。
易青渐渐板起脸,警告道,“江子修!”
“你做什么!!!”她惊呼出声,下意识想站起来。
江商把她按下,吮吸她的伤口。
吸一口,吐一口污血。
易青震惊难以言喻,她极不适应这种接近,甚至排斥的厉害,即使知道江商是好意,她
江商见伤口处颜色终于浅了,咬烂草叶,敷了上去。
一抬头,看见女子满脸厌恶,眉头紧拧。
她语气冰冷极了,往日的清隽温柔没有丝毫影子。
“江商,不要再有下次。”她道,“不许碰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江商愕然,眼神有着一瞬间的酸楚,却也明白,没说什么。
放下她的裤腿,江商道,“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还是去砍点木头,去完善一下4号屋子吧。”
“今天估计是吃不到肉了,明天再接再厉。”
易青缓了一会,语气总算平静了下来,“好。”
“祭酒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
“不需要!”声音陡然冷硬。
江商于是也不再多嘴。
4号在一个小空地上,四周没有树木,地上的矮灌木被她们前几天劈砍了干净。
地上用竹竿撑着,属于栏杆式建筑,避免潮气和蚊虫。
为此,一个命运系大帝一个命运系人王,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算了半天。
生怕建好了房子,最后还塌了。
三日后,4号终于完工。
这才是真正的家。
能防毒虫猛兽,飞禽野猪。
虽然不大,只有一间屋子,但是比较高,楼梯还能收起来,终于不用担心晚上睡觉被郊狼拖出去吃掉了。
这里的动物,好像不怕火焰。
火堆只会引起它们的好奇,不会让它们恐惧。
外面围着篱笆。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商俩人果真往衣不蔽体上发展了。
江商果断的把自己的褙子长衫留给了祭酒,自己只穿中衣到处跑。
还好她穿的是中衣中裤,不是直裰中衣。
否则就是叉着大腿瞎跑了。
不过,丛林生活,真心废衣服啊。
祭酒的伤口也结痂了。
废了好几天的功夫,做陷阱,勾引野猪,江商俩人终于吃到了肉。
简直喜极而泣,江商道,“祭酒,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想吃肉过!”
易青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连累你了。”
江商一愣,“祭酒瞎说什么?”
易青道,“若非我运气差,否则我们早就吃到肉了。”
由于运气缘故,易青一旦离江商远一点,不是毒虫猛兽,就是飞禽毒蛇,总之就没太平过。
到最后,她也认命了,乖乖的跟着江商,哪也不去。
江商皱眉抓住了她的手,“祭酒,我不许你这么说。”
易青见她皱眉准备长篇大论的模样,淡淡一笑,抽回手道,“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不可说的。”
她道,“只是运气差而已,我也没自卑,何须讳言?”
江商想说的话卡壳了,最终她只憋出了一句,“不管祭酒运气是否差,商只知道,遇到祭酒之后,商不断因为祭酒而受益,祭酒是商的福星。”
易青一笑,笑容漫不经心,“那是你自己运气好。”
她顿了顿,眼神自嘲,“那是你没被我的坏运气害过,若是你运气差点,指不定就被我害的跌落尘埃了。”
“即使你气运好,结果还不是因为我,背上了陆夏的仇恨,还被灭了皇城。”她神色平静,却有种遗世般的寂寥,“你看,我其实就是个灾星,李文康说的不错,我就是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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