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走了一阵,带着她停在一处斗室前,这却不是牢房,而是四面带墙,只在上头开了小窗的小房间。

墙上有一个小孔。闻渊抬起手,取下孔上的铁塞。慢慢俯下身靠在她耳旁说,“你父亲就在这间刑训室里,你可探目一观。”

小孔在虞青竹头顶,还有半臂的距离,她使劲踮起脚来仍然够不到。

噗嗤,闫明忍不住笑了,嬉笑一声,说道,“小娘子要不要帮忙呀?”

虞青竹斜着眼睨着他,忽然红唇一勾,邪邪一笑,说道,“好啊,就有劳这位大人送上你的膝盖一用。”

什么?闫明不高兴了,“你这位小娘子倒是会戏弄人,我堂堂一大丈夫……”

“照她说的做”,闻渊突然出声。

“老大”!闫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我给这位小娘子下跪?我堂堂一男子汉...…”

“休要多言,”闻渊制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鲁豹子忍着笑,推搡一下闫明说道,“是你要给人家帮忙,还不照做。”

闫明委委屈屈,十分不情愿的慢慢跪下,屈起半个膝盖。

虞青竹毫不犹豫抬腿便踩了上去,手攀着壁孔,一下便看到了刑讯室内的情景。

墙壁上全是各种刑具,铁钩,长刀,细针,还有些不知名的,触目惊心,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她的手死死地,攀住墙壁,指甲因用力而发白。眼睛急切的搜寻,终于在一片悬挂的刀具下看到缩在椅子内的父亲。

父亲瘦了好多,椅子显得十分阔大。他的衣衫松松垮垮地裹住他。衣衫上一条又一条被鞭子抽破的绺子,无力的耷拉着,血迹自滑破的衣衫处渗漏出来。

这帮人给他用了刑。

眼泪无声的自她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滴到藏蓝色的衣服上。

闻渊静静的站着,眼神淡淡落到她身上,又收回来,虚虚看向别处。闫明和鲁豹子也安静下来。

父亲对面坐着三个男人,看他们衣服上的官服,都是三品大员以上,其中一人虞青竹认识,是胡从英的父亲胡启亮。

虽听不甚清,但虞青竹看到胡启亮脸上的表情,阴邪,得意。张狂。只有他一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忽然拍一下惊堂木,就有两个锦龙卫过来摁住父亲,一人站在父亲面前开始扇耳光。

啊,虞青竹轻呼一声,脚下一滑,跌落下来。

腰上一股力道传来,虞青竹的身子被稳稳接住。

鼻间一股醇厚的男人气息。

皂香里夹着雄性的体香。

她一瞬憋红了脸,心中气恼万分,急忙稳住身形,回头去看,却见接着自己的是一把摄魂刀。而刀的主人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并未擅动。

以刀接住她,不算违背男女授受不亲。

青竹吐口气,收回心神,抬目看向刑讯室,脸上的泪止不住的滑下来。两道拢烟眉蹙着,浓重的悲伤自眉间汩汩流淌,虽痛苦到了极点,但仍强忍着。

“走吧。”她终于攒了些力气,声音沙哑撕裂。

闻渊一言不发,转身带头离开。

出了牢房,站到庭院里虞青竹的脚步停下了,“他们会把我父亲怎么样?”

闻渊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道,“他的性命没事,但要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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