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层层薄雾泛起,集市上的小商贩刚刚迎着晨光准备出摊,却被那愈来愈近的马蹄声吸引,寻声望去。
“吁~”
马车在一刚摆好东西的糍糕铺不远处停下。
柳集小心的掀开车帘从马车上缓缓下来。
一袭白衣青衫,在不大亮的集市上尤其显眼。
他刚走到那店铺门前,便望见那小二迎了过来。
“柳…“那小二刚欲招呼,腰已经弓到一半,便看见柳集挥挥手,示意不必称呼。
这是家常来的店,柳集被贬官也是人尽皆知,但他们时常受曾经都太尉光顾,亦是荣幸。
往日堂堂太尉,却常常停步在这方寸的糍糕小铺,不过是因为林洛阳喜爱。
小二熟练的包起三块红糖糍粑,然后又在上面加了些芝麻酱。
拿牛皮纸裹好,用刚搓的麻绳缠好,递给柳集。
柳集刚欲付钱,那掌柜的却又拿着三屉出来。
“柳大人,知晓你丧妻之痛,在下也是痛若亲身呐。鄙人没什么能够帮得上大人的,知晓尊夫人曾爱吃敝店的糍糕,小小心意,还请笑纳。“。那店家眼里含着泪,到底也是个善良的人。
柳集点点头,心想:
“好在林洛阳活着,不然此刻自己还真不知道会在何处躲避着。”
接过那糍糕道了谢,柳集便上了车。
马车上的林洛阳睡得熟,像一只安稳的猫。
可柳集却并未看见,她眼角缓缓落下的那滴泪,怕是梦见什么伤心事了吧。
过了许久,马车行到山路开始变得颠簸不已,柳集怕林洛阳醒来,便将她的头放正在自己腿上,并用手撑着些。
他掀开马车窗帘看了看,皱了皱眉,那远处的青山甚是好看,在雨水的浸泡后更加绿了些,但似乎少了些秋的味道。
柳集其实并不是为此事皱眉。他只是在意,她必得跟着自己受苦好些时日了。
马车走了很久很久,日头从初升走到将落。
林洛阳在寂静中缓缓张开双眼,她正躺在柳集腿上,依偎在他怀中。伤口还是有些许的疼,左腿的膝盖宛如一颗钉子横穿左右般,但她没有出声。
只是抬头望着那倚靠在车窗边的他,微微的笑。
纵使满身伤痕,但还是感谢他的不弃。
这前因后果,都是她一手造成,可他未曾抱怨半分。
终于在夜幕即将降临,他们到了一家客栈歇歇脚。
观儿依旧守护在林洛阳身边,待柳集扶她回房后,便为她准备沐浴,更换衣衫。
擦药这种活,向来是柳集亲自出马。
.......
摄政王府。
夜里风刮的大,吹的屋外阵阵长嚎,杜寤坐在桌前,手里依旧拿着那看了无数遍的信。
眼睛泛起一点红。
他这辈子,沉浸在那权力的游戏中无法自拔,却忘了追逐自己心中所爱。
突然他眉头紧锁,盯着那一行字。
“姐姐对我很好,她从不曾伤害我,比亲人更亲。”杜寤盯着这里,心凉了一半。
是啊,若不是听信了大公主谗言,一股脑未前去核实便贸然行动,那三公主便不会枉死,那许周儿也不会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子仟便也不会替她去死。
这一切都怪自己。
要不是自己傲睨自若,认为那大公主没有胆量欺骗自己。
想到这,他泛红的眼里透出一股愤怒,像是被玩弄后怒意渐长的狼。
“咚咚咚。”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进。”杜寤压低怒气低声道。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年岁不高的女子,面容面容姣好,似旧人。
可她这一副看似温柔恬静的外表下,却是出了名的狠毒。
她就是杜寤的杀手之一,纳兰云。
“王爷。”
“嗯。”
杜寤望着她的脸庞,盯了一小会。
毕竟当初招她当杀手,不过是因为,她像她。
杜寤笑了笑,摇摇头。
终归不是。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许字,然后递给了纳兰云。
“大公主?”纳兰云望了望这个面前的男人,他泰然自若的靠着坐着,神情专注的望着那刚叠好的信。
“王爷,那大公主此时还在和亲的路上,冒昧动手,只会坏了两国关系,到时...”
“本王知道。”
他站起来,叹了口气说:“并非要她死,我要她比死还难受。”
纳兰云冥想了一会便会意。
“是,在下告退。”
......
“驾!”
马蹄踏在泥泞不堪的土地上飞驰而过,空中的小雨淅沥,打湿了那马背上女子的衣衫。
可她却未曾停歇,熟练的绕过山林,一路飞驰,到了那关口。
“哎,下马例行检查!”
那关口的守卫不耐烦的拦住她。
她拿出腰间令牌。
“柳太尉府,晓晓。”
那守卫见了这令牌恍若无睹,只是玩味的看着马上俊俏女子说:“姑娘,您这多久没回京城了?”
“三月余,怎么。”
“那柳太尉的发妻杀害当朝三公主,罔顾礼法,早已死在那牢狱里。至于柳太尉,则是贬至那洛阳小城,当那区区县令,姑娘,您这令牌,不作数,还是要例行检查。”
晓晓一瞬间无法接受,短短三月却恍若隔世,离开时未能好好道别,如今,却是再也无法见了。
她坐在马上,扯着那马缰绳。
“不可能,不可能!”
“驾!”
“哎哎!哎!”那守卫呆了眼,只得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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