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绣姑姑,这是孺人的一点心意,权当给姐妹们买些小首饰戴戴。”
槿禾递过去一个鼓鼓的大钱袋,年绣忙双手接了过来,“谢孺人赏赐。”好家伙,这重量,怕是不下二百两银子。
“我初来乍到,今后少不了要你们帮衬着,在菱露院,有罪便罚,差事办好了自也短不了你们的好处。”
底下婢女们看到有银子拿,自然喜笑颜开,见新主子有手段,也大方,不由对日后的日子也颇有些期待,众人的反应萧凝挽亦看在眼里,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不由扬眉一笑。
……
不同于菱露院的和谐喜悦,东宫此时上下皆是一片郁色。
“宋医令,太子至今昏睡不醒,究竟是何缘故,你仔细说来。”皇后姚氏一夜未眠,饭食未尽,即使上了妆,亦能看出她眼角眉梢的疲色,连束上的高髻也有些颓乎。
“皇后娘娘,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日夜操劳,身子早时已大有亏损,又未及时调养好身子便再度辛劳,长此以往便筑成呕血之状,依臣观之,太子殿下呕血之状应在数月前就初显征兆,只是太子殿下并未悉心调养,才致呕血昏迷不醒。”
皇后大惊,“数月前便有呕血之状?”凤眸冷冷扫过宋医令身后的一位医丞,“何医丞,太子身子不适,你可知道?”
何医丞颤颤巍巍磕头,颈后冷汗涔涔,“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年前便时常身子疲乏,精力不济,只是……”
皇后气得你拍案,“只是什么?!太子年前便身子不适,你为何不上报?太子精力不济,你又为何未悉心为他将养着,如今昏迷至此,也是你未尽心尽力,辜负陛下与本宫一番厚望!”
“娘娘恕罪,实在是太子殿下不愿叫陛下娘娘忧心,故而瞒着不让上报,臣日日为太子殿下调理身子,只是太子殿下政事繁多,时常殚精竭虑,操劳过度,微臣再如何调理也无济于事,微臣自知罪行深重,请娘娘责罚。”
何医丞一鼓作气说完后,一阵后怕,垂首于地,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皇后很是气愤,可也知当下不是处理人的时候,压下喷涌而出的怒气,询问宋医令,“如今太子的身体要怎样才能调理好。”
“娘娘,”宋医令恳切道,“太子殿下身体已再经不起操劳了,亟需静养。”
太子妃上前一步跪下,面色凄切,眼里泪水儿打转,却强忍着终究没掉下眼泪来,守着规矩,没失了仪态,“母后,太子殿下寅时正便要起身上朝点卯,戌时回了宫,却仍不得休暇,还要批阅折子,每每子时末才就寝,太子殿下为国事操劳,得陛下娘娘看重,儿臣想劝也劝不得,只得时时为殿下备些温补之药,可殿下心忧政事,不能安心,补药再好,也只是强撑着能上朝罢了,母后要统管偌大的千阙后宫,殿下不愿让母后忧思,儿臣无能,不能为殿下分忧,只求母后能劝一劝殿下。”
皇后一下子似是失了心智一般,怔愣了许久。
太子向来懂事,知她在千阙宫里处境困顿,便不扰她,可她是大邕皇后,更是太子的母亲,她与大邕天子已没了夫妻之情,如今所求皆是为了子女,可如今儿子病重不醒,她再多思虑又有何用。
皇后重重叹了口气,亲自上前扶起太子妃,“本宫知道你对太子一片真心,倒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未尽到半分做母亲的责任。”
皇后看着眼前昏睡的儿子,内心愈发坚定。
“陛下驾到。”一声尖细的高呼过后,身穿明黄色朝服的嘉顺帝大步踏进殿内,身后跟了齐王唐尚。
众人纷纷行礼,嘉顺帝走上前扶起皇后,问一旁跪着的宋医令,“太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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