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元从未想过要放过冷轩,甚至都不准备给他一个好死,按照原本的想法,他可能会把冷轩丢在密室,直到其渴死饿死。
或许更恶毒点?中间再过去砸碎他几根骨头,让他在剧痛与绝望的双重折磨中活活等死?
总之韩清元也没有想好,他只是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冷轩。
就像他从未想过放过冷轩一样,他也从未想过诱导冷胜山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可事实就是如此荒诞的发生了,冷胜山亲手将他们父子二人送入无间地狱!
“派人去通知老祖母了么?”
“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只是…老祖母根本无意出关。”
韩清元眉头骤紧,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把他们安葬了吧。”
护卫拱手退去,韩清元则再度叹气,用手不断的揉按着太阳穴,心里有种莫名的憋闷。
他不是在可怜冷胜山父子,恶果自酿咎由自取也并不值得可怜,他只是不知怎地就能联想到冷胜山在一剑一剑自我了断是时一种怎样的心情。
也许那一刻,冷胜山终于后悔,他想要赎罪…
从管事处走出来,月色本就不暗,大量火把的光芒更是让周围亮如白昼,门前早已聚满了人,冷家从上到下除了老祖母外,其他人全部到来。
“清元…”
冷凝月抱着小包子快步上前,她没跟进去看,但护卫把尸体抬出来时,她匆匆看到一眼。
韩清元从冷凝月怀中抱过小包子,顺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以做安抚,凝月毕竟是女子,再怎么坚强刚正内心深处也终归柔软,她此刻的心情可能会比韩清元还要沉重,因为冷胜山和冷轩的这种死法已经完全超脱出恩怨层面。
大敌已毙,他们无法感受到任何兴奋,当然也不会悲哀,只是这时候真的很难再用仇家的心理去看待这两具尸体,而是已经彻底回归到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和身份,所以有的,只能是压抑与哀叹。
“凝月,我们回去吧,铸铁场这几天便不运转了,劳工和匠人们应该需要几天平复心情的时间。”
冷凝月点了点头,偌大的铸铁场鸦雀无声,冷家高层上下数十人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如果放在以前,有些人绝对会跳出来说话,说你们作为铸铁场管理之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想轻飘飘的走掉?
或者更干脆,出了事就要担责任,铸铁场的管理权干脆让给别人!
但现在,没人敢说这种话,因为以前最喜欢带头说这种话的人便是冷轩和冷胜山,而这两人触目惊心的惨死之相就在眼前。
他们知道这不是韩清元干的,但他们也知道导致这种结果的间接原因,一定与韩清元有关!
或者换句话说,若从不曾处处算计韩清元,冷胜山父子绝不会死的如此凄惨…
韩清元和冷凝月已经走远了,人群这才渐渐有了声音,冷胜山父子的死将让冷家内部势力重新洗牌,但这牌似乎只有正反两面,一面是老祖母、一面是韩清元!
没人会觉得韩清元能斗得过老祖母,但在老祖母出关之前,同样也没人敢公然站到韩清元的对立面!
小小赘婿,一直都是大家眼中最不足为患的那一个,虽然几次从老祖母手中讨到上风、几次做出一些旁人可能无法完成的事情,但足足积累了三年早已根深蒂固的偏见却让他们对韩清元的态度仍是鄙视轻慢,直至,冷胜山死在眼前。
这个时候他们才豁然发现、或可以说是终于承认,韩清元已不再是那个人人可欺的窝囊废,且不但如此,他还变成了一个让人不愿、不敢去得罪的人!
明朗的夜空不知怎么就下起了小雨,虽还融着雪花在里面,但春消雪融的时间,已是无法阻挡的更近了几分。
当封山大雪渐渐化去,当边疆山道车马能行,冷胜武会带着他那数万雄兵班师回府,届时,便是老祖母也未必再说了算!
众人抬头望去,夜空深邃,心头怅然。
繁星倏然隐匿只剩孤月、夜雨绵绵中,他们知道只须无脑的簇拥讨好着老祖母便可保证荣华富贵的日子已一去不返,韩清元的崛起便是前奏,如这悄然春雨,冷胜武的回归则是正篇,而那预示着冷家的天…即将大变!
…
回返的途中韩清元和冷凝月并马而行,行至半途忽有雨落,冷凝月的心情便终于没那么沉重了,她素手探出试图承接,“下雨了啊,真好。”000文学00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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