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高墙似乎阻隔了一切的幻想,里面有人无为的活着,外面有人痴痴的向往着。

宫墙之下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雪地里踉跄的跑着,即是摔倒,也不敢停留。

雪暖跨过紫泉宫的门槛稍稍停留了一下,像是经过反复斟酌后咬了咬牙跑进了屋里。

此时凛鸳正在缝制棉衣,一旁的摇篮里一个粉嫩的婴儿在甜甜的睡着,时不时的扬扬嘴角,像是做着美梦。

雪暖看着凛鸳欲言又止。

“怎么了,没有领来炭火也无妨,预料之中,何必如此。”

“不是的姐姐,是……是……”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刚才……刚才我去领炭火经过千琼宫,听到里面的宫人说……说凛都慕主假意称降,后联络冰渊寒栩意图再次谋反,关键是那寒栩早就将这一切修书告知霁寰君主,如今凛慕公子怕是……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完雪暖的话,凛鸳一阵晕眩几欲昏倒,扶着额头弱弱的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琼宫里传出来的错不了,姐姐您去求求君主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凛鸳怎么也忘不了自己是如何被迫嫁入霁寰,凛都公主的尊严又是怎样的被人肆意践踏。

叛族女子,卑贱之躯,不配,无耻……所有不好的词语每天都在耳边回响,在哪儿都是一些鄙夷的眼神,而那个人却从来不会站在她的身边替她做主替她说话,没有,从来没有。甚至还有些许纵容,直到那夜他满目红光,浑身酒气的推开她的房门,唤道:“凛鸳,朕终是躲不过你了。”

青丝纱帐,烛光曳曳。这是凛鸳第一次离慕容永昼这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心跳,却感觉不到半分爱意。

那夜,凛鸳便彻彻底底成了慕容永昼的女人。

接连几日,慕容永昼夜夜留宿紫泉宫,次日便会十分招摇的从紫泉宫出来,像是在昭示世界,里面的女人正在被他宠爱。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凛鸳不适宣医师过诊,确定已有身孕。

谁知,在这个孩子来了之后,那个人却再也不来了。

后有诏曰:紫泉凛主需安心静养,非传不得出。

闲来无事凛鸳便开始在院内种些青菜,花草填补空阴。

“听说了吗?君主今晚在千琼宫设宴为君够娘娘庆祝生辰。真好,所有皇室宗亲的夫人都来了,真是热闹。”

是啊,本就不该再奢望什么了,如今已是明了非常,于他于己已不该再有任何瓜葛了,可不知为何心里竟如此难受……

“姐姐,姐姐,您可想想法子吧”

“雪暖,办法总会有的,在此之前我想见个人,他便是霁寰将军司马明空,你寻个时机见他一面与他说我要见他,他会来的。”

说这些话时,凛鸳神情已然平静,像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也像是已经下了不再回头的决心。

月光在云雾里散作一团银色,在模糊的泪目里尽显悲凉,偶尔一片惨败的树叶悠悠而下落在凛鸳墨色的披风上,也抵不过深冬寒风的霸道无情。

“何必要选在这般清冷的时候。”

“选在何时又有什么关系呢,您是霁国的大将军就算被人看到也只会说是我这个叛族女子品形不端,死的也便是我一人而已。”

“你明知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怕是受不得这刺骨的寒气。”

“受得了受不了也只是我凛鸳自己的事,这份寒意与您的无情算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阿鸳,你何必……”

“如今你可如意了,你要的雪凌魄我可以给你,而我所求的,想必将军也定是知晓,不如将军你回去细细斟酌一番,如若觉得值得便去办吧!”

凛鸳语气里尽显轻视,苍白的脸上已无半点表情。司马明空看得出眼前这个女人已是把生死看得比绒毛还轻了。

“不必斟酌,此刻我便能回了你,你所求的我定会办到,到时候凛慕还是凛国都主,凛国百姓也会得我霁国护佑,这样可好。”

凛鸳轻笑一声,幽幽说道:“司马将军高瞻远瞩,已经打算的这般周到了,我凛鸳便是死也无憾了。”

“阿鸳,只要你把雪凌魄交于君主,我必定……哦不,是君主必定厚待你们母子二人,从此也可安稳了。”

“将军回去吧,待我哥哥回国之时,便是我凛鸳交出凌魄之日。”

言罢,转身而去,一身墨色与夜色交融在一起,渐渐的消失在司马明空的目光里。186186z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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