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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氏应了萧盏之后也有些忐忑,担心定国公府怪她托大,便在扶起他的时候问道:“依我看,侯爷还是回府与国公爷和老夫人商量下吧?”

“这倒不必。”萧盏指了指太子,“我表哥贵为储君,他尚未出口相驳,可见是极稳妥的。”

真说起来,萧盏也不完全是冲动行事,他有自己的考量。在府里,他曾不止一次听到过祖母念叨着要将婉姐姐认作干孙女,从而令两人的亲近名正言顺,却一直没得个契机。他觉得既然祖母有这种想法,左右都是教婉姐姐成为他的义姊,那他反过来认武安伯夫人为义母也是殊途同归了。更何况还有太子在场,如果祖母埋怨他,他把表哥搬出来顶缸就是的。

接收到萧盏求助的目光,太子也不好置身事外,上前一步,道:“夫人且放宽心,此事自有孤担保。”

“是啊,母亲不必介怀。”萧盏含笑看了眼楼挽裳,又对舒氏道,“我祖母最为通情达理,且她十分喜爱婉姐姐,时常夸姐姐温和贤良,想必是十分满意府上家教的。阿盏能与姐姐沾光,聆听母亲几句教诲,倒是我的造化了。”

这孩子改口倒是极快,还没怎得就唤上“母亲”了,又将话说得那般漂亮,让人心里熨帖。舒氏和蔼地拉着他的手,一时又记起他没爹没娘,怜声道:“难为你看得起我们小门小户,以后便可常来走动,莫要外道才是。”

萧盏自是欢喜的,踅身去找楼挽裳,凤眼矍矍发亮:“婉姐姐,你高兴么?”

楼挽裳连连点头:“阿盏高兴,我就高兴。”

既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了,老太太就想趁着热乎劲儿,让自己的两个孙子跟萧盏重新认识了一遍。

萧盏对待楼宇恒倒还算正常,十分知礼地作揖叫人。

到楼宇尧就不同了,自打萧盏觉得他威胁到了自己在婉姐姐心中的地位起,便留意起他来,四方打听之下,发现他还有个好名声。连祖父都言他“博极群书,下笔立成”云云。

萧盏原先不屑一顾,还以为他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生得容仪俊爽,仅比自己大了两天而已,怎得高出半个头来?

楼挽裳看出了他不情愿的样子,笑道:“你们只差了两天,就不必讲究谁是兄长了,互称姓名就挺好。”

这两人都是“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性子,没有反驳。楼宇尧好脾气地对萧盏笑笑,后者冷声一哼,挑衅地牵楼挽裳的衣袖,以示亲近。

太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摇头,寻了个恰当的时候提出告辞,还问萧盏道:“你要与我一同回去,还是?”

“我留下!”

太子略一颔首,道:“嗯,别留太晚。”

萧盏嘴上应着,却一直待到了武安伯回府,正式对他们夫妻拜了拜,又敬了茶,一起用过晚膳方回家去。

定国公和太太听他说完今日之事,只惊奇了一瞬,也没表现出不悦来:“太子自会讲给皇后娘娘听,我们且等着明日宫里传来的信儿吧!”

萧盏笑了,皇后姑母那般宠他,必不会多加干涉。

果然,第二天萧、楼两家都没接到皇后懿旨,明白娘娘这是默许了萧盏的行为。

皇后虽没有表示,却借贤妃之手又赏了楼家许多东西。她想,静王虽无不臣之心,但他外祖舒家世代都是武将,手握重权,难保被人一煽动便不再依附太子,她还是要小心为上。萧盏此番认了舒氏为义母,届时皇后的亲侄子成了静王的小舅子,也算亲上加亲了。

*晋/江/文/学/城/原/创/首/发*

萧盏并没有时常登上武安伯府的门,依旧如以往一样,与楼挽裳腻在一起。

今日,他踏进主院之时,恰好瞧见语蓉端着红漆捧盒正准备进屋,便出声问道:“你拿了何物?可是给婉姐姐用的?”

语蓉听见了声音,忙矮身行礼:“姑娘身子不爽利,奴婢做了些……呃,药膳。”她措辞了好一会儿,还是选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小侯爷再年轻也是个爷们儿,她要如何说出这是给姑娘煮的红糖姜汤?

萧盏拧眉,快步走上台矶,急道:“婉姐姐抱恙?要紧么?可请了郎中?”

语蓉尽量稳住神色,道:“侯爷放心,姑娘并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可……”

此时屋里走出一个小丫鬟,对着两人道:“姑娘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嘱咐永乐侯到了便快些进门,外面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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