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孙权和孙尚香乖乖地向吴夫人承认错误,并再三保证以后相亲相爱决不再争吵终于得到吴夫人的准许,回房休息。

当然这个保证对于兄妹俩来说,都有些违心。

午后时分,小憩后的孙尚香听说周瑜已抵达侯府直接面见吴侯与太夫人立马起身,匆匆赶去偏殿。

偏殿内,吴夫人云髻高梳华服雍容端庄踞坐于主位之上孙权负手站在吴夫人右侧周瑜一身银甲白袍立于下首身姿笔挺如一柄锐气的宝剑明显是得到消息便从军营赶回,都没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

偏殿内吴夫人云髻高梳,华服雍容,端庄踞坐于主位之上孙权负手站在吴夫人右侧周瑜一身银甲白袍立于下首身姿笔挺如一柄锐气的宝剑,明显是得到消息便从军营赶回,都没来得及回家换身衣服。

孙尚香刚小跑至殿外,便听见周瑜掷地有声道:“瑜以为万不可为送质!”

这一声坚定、果决,不仅孙尚香,连孙权都为之一振,但转瞬又迟疑道:“可是子布、文表他们担心曹操会借此征伐江东,都建议孤送质,不知公瑾有何计议?

周瑜向吴夫人和孙权抱拳一礼,朗声道:“昔楚国初封于荆山之侧,统辖之地不满百里。因继君贤能,开拓疆土,立基郢都,遂据荆扬之地,直至南海,传业延祚九百余年。今主公承父兄余业,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监,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泛舟举帆,朝发夕到,士风劲勇,所向无敌,有何逼迫而非送质不可?”

“一旦送质,我们便不得不受制于曹操,朝廷征召亦不得不往。那时主公最多不过得一侯印,仆从十余人,车数乘,马数匹罢了,岂能与南面称孤相提并论?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操能遵循道义以正天下,主公再归附亦未晚,若他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必将玩火自焚,主公只需韬勇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质之有!”

周瑜寥寥数语就从地理、经济、军事等多个方面分析了江东的优势,让吴夫人和孙权安心,随即又为江东构建了一条未来路线,即相时而动。论议持正,又不悖于大义,加之他慨然陈词时神态磊落英发,声音如金声玉振,令听者为之振奋,热血上涌。

孙尚香一边鼓掌一边走入殿中,满脸钦佩,“说得太好了!”

吴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赞许道:“公瑾之议是也。”说着又看向孙权,“权儿明白该如何做了?”

“孩儿等会就派人去回绝许都使者。”孙权颔首一笑。

吴夫人上下打量了周瑜一眼,不禁想起了伯符,感慨一叹,郑重对孙权道:“公瑾与伯符同年,仅小一月,我视之如子,权儿,以后你也要把公瑾当做兄长尊敬才是。”

孙权揖手答诺,又笑着对周瑜行了一礼,周瑜忙抱拳回礼,连声道“不敢”。

送质一事被周瑜一番话轻松解决,孙尚香又是高兴又是惊讶,主动送周瑜出府时,忍不住问道:“公瑾兄长,为什么你的话就如此管用?同样是让二哥不送质,他一点都不听我的。”

“小妹是如何说的?”周瑜微笑问道。

孙尚香把她和孙权的那段争吵弱化后再简述出来,当然还省去了她挨的那一巴掌,以及后来跑出府的事,即使如此,周瑜听后还是轻轻摇头,笑叹道:“你的脾气真是像极了伯符,仲谋好歹是江东之主,也就你敢这般顶撞他。”

孙尚香撇撇嘴,不服气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他的臣子,凭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周瑜含笑看了她一眼,“可是说服的方式有许多种,争吵激怒对方是最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一种。”

“我也知道,可是……”孙尚香微微垂头咬唇,她忍不住啊!

周瑜又望向前方,双眸通透,“其实此事仲谋心中早有决议,但碍于群臣压力,我的那番话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孙尚香一听,不由在心里感慨道,果真如陆议所言,孙权不想表现得独断专行,他需要一个举足轻重之人的支持,所以要周瑜提出来,他再应允,好让那些建议送质的人哑口无言。

看来真是聪明人所见略同。

不再担心送质入许,孙尚香终于放下心来,送周瑜出府后就开心地回房补觉了,然而这个消息传到徐妍的耳朵里后,气得她一下将案上的茶点杯盏扫落在地,吓得侍女们纷纷跪倒。

徐妍犹不解气,又重重地一拍桌案,眸光一冷,暗藏汹涌怒火。

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打过她,孙尚香竟敢打她,更可气的是,这件事无论孙权还是吴夫人,都没有继续追究之意,这无异于将她的脸面撂在地上踩,她还怎么在侯府中树立主母的威信!

她忍了孙尚香这么久,如今再不反击,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当天日暮时,孙权处理完政务,来到她房里一起用晚膳,徐妍坐在他身旁,殷勤地倒酒添菜,见孙权心情不错,故作不经意地提起,“听说夫君已经决定不送质了?”

孙权正仰头饮尽一樽酒,闻言将酒樽往案上一放,声音微冷,“此事你无需多言,以后也别再言及前朝之事。”

徐妍笑容一僵,不过很快便调整好情绪,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若有所指道:“妾身一介妇人,哪懂朝堂大事,我想说的不是政事,是家事。”

孙权持箸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她。

徐妍嫣然一笑,道:“听说昨日郡主跑出府,是被陆伯言最先找到。夫君就不好奇,为何偏偏是他?”

见孙权眉目微敛,沉吟不语,她试探着提醒道:“不妨问问守陵士兵?”

孙权脸色渐沉,缓缓放下筷箸,想了一会,还是吩咐谷利去将人带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名守陵的军士被带到了孙权的跟前,跪地抱拳行礼,“拜见吴侯!”

两人还是第一次进侯府面见吴侯,想到可能是询问跟郡主相关的事,既紧张又心慌。

孙权坐于主位上,手持一卷书册看着,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暗含威严,“将昨日郡主到陵园后,你们所见所闻如实回禀。”

快马回侯府通报的那位军士先回道:“诺,昨日午后,郡主突然到陵园祭拜父兄,命我等不许打扰,亦不许回侯府通报,绝非属下知情不报。后陆令史寻来,我等才知事情严重,是以属下立即快马回侯府通禀。”

孙权目光仍旧停留在书简上,并没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徐妍倒是按不住气,追问道:“然后呢?”

另一位军士抱拳一礼,支支吾吾道:“陆令史进入陵园劝说郡主,属下守在大门外,并不知……”

徐妍偷偷瞥了孙权一眼,又看向那军士,嘴角带着一丝笑,眼神却带着冷意,“想清楚了再答,当着吴侯的面,若敢隐瞒矫饰……”

军士咽了咽口水,连忙语声带颤地回道:“属、属下并未听见他们说什么,只是看见郡主和陆令史……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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