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蝉芳轻轻挑了一下眉,看来提起过去的英勇事迹,不仅自信回来了,连称谓也变了,就跟他开了个玩笑说: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竟然不知道这小小的建桥工地上,也是藏龙卧虎啊!

孙曹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尴尬的看向旁边,谁知正好撞上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不禁一下子就怔住了。

碧桁见孙曹无礼的盯着自己看,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孙曹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看着她。

景蝉芳不知道这两人的眉眼官司,抬头看了一眼工棚,已经陆续有人走过来了。

刚才那么大的反应,终于把这些人惊醒了。

想到基坑里那块大石头,景蝉芳不无坏心眼儿的想,这下不想放慢工期都不行了,光是把巨石从坑里弄出来,就要他们好几天的功夫!

碧桁终于被孙曹看得不好意思,把头转过去,却看到一行奇怪的人向这里走来,尤其是打头那个,表情很吓人,连忙拉了景蝉芳一下。

景蝉芳还以为她是提醒自己人多了赶紧走,正想开口跟孙曹说句告辞的话,耳边就听到一声暴喝:孽障!还真的是你!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称谓,景蝉芳轻叹一声,渣爹出现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看看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尤其是刚刚趴在驴车底下那个,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生死悬于一线之间,车修好了不忙着赶路,却巴巴的盯着这边瞧。

景蝉芳无语的看罢,对着景仲明轻声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要不,您换个地方再教训我?

出于对景仲明面子的维护,景蝉芳连父亲都不敢叫。

谁知这又让景仲明以为景蝉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景蝉芳的话还是往心里去了,要是在这里叫囔开来,岂不是让全缗州的百姓都知道他景仲明养了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景仲明想到这里,恨声说道:孽障,先把你带回去,再打死也不迟!

说完给平毫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景蝉芳胆敢反抗,就直接拿人。

可是平毫才动了一下,景蝉芳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飘过来,就吓得一个激灵,不敢乱动了。

景蝉芳如今可不怕这些下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你不好,可就怪不得我耍主子的威风了,不受宠的主子也是主子!

除非她死了。

还好景仲明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不知道又要怎么生气。

景蝉芳默默跟在景仲明身后,一直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

景仲明的马车在前面,景蝉芳自觉的没有去坐那辆马车,没想到爬上自己的马车后,景仲明竟然也上来了。

景蝉芳不禁在心底哀嚎了一声,本来还能享受最后一程的安宁,这下也不行了。

孙曹面色复杂的看着那一行人走远,心中不禁暗暗为这主仆二人感到担心。

不管从长相还是说话的语气上看,都能猜出那人必定是这位姑娘的父亲,可是这位父亲却不像一个慈父。

虽然那人并没有穿着官服,但一看那通身的气度,就知道是久经上位者,这样的人家最重规矩,可别因此重罚这位姑娘才好,尤其是不要牵连到那个大眼睛的丫鬟。

同时孙曹心中也有些茫然,工期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又摊上一个监工的活。

不过他心甘情愿做这件事,都说士为知己者死,且不说人家一句话就肯定了自己曾经为朝廷立过功,就凭人家一个大家姑娘,却不嫌弃自己这个卖苦力的,为她做事就值得!

其实孙曹之前就知道景蝉芳是大家姑娘出身了,景蝉芳以为自己穿上粗布衣服别人就看不出来了,可是她那一双水葱似的手,是贫家姑娘能有的吗?

景蝉芳还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破绽百出,可劲儿的坐在车上装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