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岛由希茫然地看着那双深潭般的鸢色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紧接着,那双湖碧色的眼睛前竟忽的开始泛起水波来。
她还不太清楚死屋之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就算要与那个与港黑看上去敌对着的组织撇清关系,三岛由希觉得自己也并不应该假借太宰治的手。
——在完全弄清对方的谋求之前,让对方占有太多先机显然是不太明智的选择。况且对方是在爱意值方面比坂口安吾还吝啬的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少女慌乱地抬起手擦拭起了自己的眼睛,却在触及那一片湿凉之后显得更加慌乱了:“‘死屋之鼠’什么的……是房子里有什么死掉的老鼠吗?好可怕,家政的人……可是现在的这些人……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委屈呜咽着的样子就好像真的对眼前的事情半点都不知情似的。
太宰治稍怔了一下。不过旋即,那双鸢色的瞳底闪过了一丝了然。他垂下睫毛,唇角也向上弯起了个微小的弧度。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前迈出了半步,伸手搭上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的肩头,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在害怕吗?”男人轻声呢喃着:“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姐在我面前哭泣,如果不好言安慰的话,实在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呢。”
三岛由希没有反抗,而是小心翼翼地扯着太宰治的衣襟,将自己的额头轻贴在了男人的心口,任由男人宽大的手掌轻抚着自己的后背。
这样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太久,当赭发的帽子青年急匆匆地下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太宰治也一改面对少女时温和的态度,拖长了音调戏谑着道:“喂,中也,明明是你把这孩子弄哭的,你不打算负责吗?”
“哈?”中原中也的怒气几乎已经被太宰治讨打的腔调引燃了,却又在看到啜泣着的少女时稍稍收敛了些。
不过面对那样的三岛由希,中原中也实在有些束手无策,况且眼下姑且有太宰治经管这样的事情,于是他索性咬着牙别开了视线,黑着脸看向太宰治:“关于‘死屋之鼠’你到底知道多少?”
太宰治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他侧过头,对上了中原中也的眼睛,表情竟有一瞬的正经。
不过开口的时候,太宰治的语气依然满满的都是戏谑和嘲讽:“死屋之鼠好歹也是曾经在六年前的龙头战争背后搅风搅雨的组织,身为干部的中也连这种组织的情报都不知道吗?”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一句“混”脱口而出。
太宰治那家伙总有办法一句话就把中原中也的怒火推到顶点,但偏生这样的怒火又无法宣泄——因为中原中也的确对“死屋之鼠”的情报知之甚少。
那是个相当活跃的地下组织,行事的手段隐秘又卑劣。
在六年前的龙头战争当中,港口黑手党姑且抓住了老鼠的尾巴,但老鼠回身就把自己的尾巴咬断,转而直接消失在了黑暗当中。以至于中原中也能掌握的情报,也仅只有他们的头目是个名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罗斯人而已。
或许之后的调查当中,港黑也掌握了些许其他情报,但中原中也本身对情报这种东西也不算太热衷,比起分析资料,他更乐于直接用拳头决定胜负——
如果不是这次的暗/网事件对方把消息都把诱饵甩到他脸上的话,中原中也大概压根也不会亲力亲为地来调查这种事情。
地下室的那组被遗落在这里的服务器显而易见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迷魂弹,经过特定的改造之后,现场的这些人几乎没办法从中找出半点追迹的线索。只有某位使用者留下的满是嘲讽的挑衅信息。
这种情形虽然也不算意外,但也足够让人窝火了。
于是中原中也的注意力自然落在了藏了这组服务器的房子上面。
在上门之前,中原中也姑且也调查过,这家的主人是在今年年初才搬进来的,况且中间还有长达三个月的外出,可从使用的痕迹来看,那组服务器在地下室里少说存放了有五六年——
中原中也的视线往三岛由希的方向斜了斜。
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倒是的确找不出这家伙与死屋之鼠有什么关联的证据,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女孩子一定是纯白无辜的。当然,中原中也并不大乐于把无关系的人卷进黑暗面的斗争,可他毕竟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没有理由放弃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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